八角枫醒了。她仰卧在自己那破旧的木板床上,愣愣地睁了好一会儿眼睛,莫名地觉得周身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窗外的雨仍旧没有停,夜已经很深了,那挂在斑驳的墙壁上的猫头鹰闹钟,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眼睛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回左,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窗户的边上有个小杉木方桌,桌子上的书被摊开着,一把椅子被从桌下抽出来,背靠着方桌;窗台上摆了一个咖啡色的小花盆,里面的玫瑰已经长出了花苞,但还没有开。
八角枫将目光移向窗台上的玫瑰,呼吸着这阁楼里湿漉漉的空气,心里不觉有些茫然。她坐起身来,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佃户的女儿。她听见楼下有大门开关的声音,便随手挽起齐腰的长发,穿上自己那用最次等布料缝制的,袖口还打着补丁的长裙,往楼下走去。
如她所料,是父亲回来了。他浑身被淋了个通透,狼狈地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他一见到八角枫,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原来,他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她。本来,他们今年是无论如何都凑不出欠地主的钱了。但是今夜回来的途中他遇见了一个慷慨大方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