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和尚在警告她,这桩诡异怪事跟他和她说过的话一样,是不该说、不能说的话,她不确定,可是,万一呢?万一是他在警告她呢?
“阿娘,佛家说顿悟,现在,我知道了什么是顿悟。”李桐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儿摔出个窟窿,也摔出了顿悟,自从晕迷醒过来,我觉得我象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浑浑噩噩的……”
李桐顿了顿,“噩梦,阿娘,我真不明白,我当时看上了姜焕璋哪一点?就因为他长的好看?您说姜焕璋被五通神附了身,我觉得他身上的五通神,是从我身上摔下来,挪到他身上去的。”
张太太瞪着李桐,好半天才说出话,“佛家说顿悟,那顿悟……”
“顿悟能让人变聪明、变明智。”李桐飞快的接道:“悟了,就是明白了事理、人情、世理,世情,诸般道理,所谓般若。就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刻生出的无数大慈悲心一样。阿娘,我就是顿悟了!”
张太太呆看着李桐,好半天才猛抽了口气,“好!好!既然是佛祖点化你,既然你说这样……唉!阿娘不问了,再不问了。”
张太太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五味俱全、纷乱如麻。([m.520dshu.com 520读书网]。)
☆、第七十一章族兄1
“太太,太太!”孙嬷嬷喜气洋洋的声音传进来,打断了两人间的沉默。
“怎么了?又大呼小叫!”张太太皱眉薄责,她最近心情比较暴躁。
孙嬷嬷小碎步挪的飞快进来,“太太,姑娘,快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张太太站起来,李桐也跟着站起来。
“是信哥儿来了,郑嬷嬷也来了!”孙嬷嬷指着身后,张太太已经看到了,几步奔下台阶,一口气冲到郑嬷嬷面前,一个福礼没福下去,眼泪却汪出来了。
“怎么说来就来了?也没事先捎个话,好让我派人过去接您,您身体怎么样?年前听说您病了,我急的几夜没睡好,现在好利落没有?让人捎过去的人参一直吃着的吧?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知道到这里来?这趟来是为了信哥儿明年考春闱的事?”
郑嬷嬷被张太太这连珠炮般的问题问的一边抹眼泪一边笑起来,“都好都好,跟着咱们的船来的,刘大管事陪了一路,一路上好得很。”
“嬷嬷进来坐,珍珠呢,水莲,拧个帕子来,还有汤水,赶紧拿一碗,饭吃了没有?”张太太还在激动中。
郑嬷嬷是她的奶娘,孤身一人,待张太太比亲闺女还亲,张太太也拿她当母亲看待。
张太太出嫁,她跟着陪嫁到李家,后来因为李信离府在外面居住,张太太信不过别人,就让她去照顾李信,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
“阿桐,快来给嬷嬷见个礼。”张太太招呼李桐,李桐丄直勾勾盯着李信,神情似喜似悲,带着抵制不住的激动。
这是她的族兄,李信李计相,她认出来了!
李桐直直的盯着李信,无数的过往瞬间涌上来再翻下去,来回翻腾,翻腾的她痛彻心骨,这一刹那,她明白了那十几、几十年里的种种件件,心里那股子酸辣无比的气息一阵接一阵冲上来,冲的她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李信比她大四岁,她刚出生那年,李信的父亲李义明趁冬天农闲出门跑生意,没想到遇到狂风暴雨,一船货连人倾覆进洞庭湖,李信父亲的衣冠还没落葬,李氏族长李老爷最不成器的二儿子李义海盯上了李信家那一百来亩上好水田,以李信阿娘文氏肯定守不住早晚要改嫁为由,强夺了这一百来亩水田。
李义明是独子,那时候李老爷的大儿子李义庆早就中举,早就授了官,是李家唯一的官身,李氏族人不敢得罪李老爷,个个装聋作哑,文氏娘家无人,没人替她出头,文氏跑到县里告官,却被官府发给族里处置。
文氏是个烈性子,愤怒之下,在春节祭祖前一天晚上,让李信跪进李家祠堂,自己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李氏祠堂门口。
李信爬到享台上,疯了一样拿李氏祖宗的牌位砸所有的人。
李老爷说他砸了祖宗牌位大逆不道,捆了他要扔进水塘。
那年是张太太嫁进李家第二年,抱着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李桐,一家三口从湖州城到乡下祖宅祭祀过年,目睹了这出惨剧。
李桐父亲让人从塘里捞出李信,悄悄带回湖州城,张太太让自己的奶娘郑嬷嬷跟过去照顾李信。
那时候的李信,恨极了这个李字,就是看到李子树都要踹几脚吐几口口水,张太太夫妻看他这样,没敢说明真相,生怕李信知道是李家人在照顾他,一怒之下生出什么意外。
过了一个年的初夏,李桐父亲染上疫病,一病没了。
李桐祖父早亡,祖母当年靠着娘家,带大独子,李桐父亲病死,祖母痛心之极,没半个月也病亡了。
得了甜头的李老爷和李义海,立刻赶到湖州城,将手伸向李桐家这一注李家最大的大财。
张太太商户出身,娘家人丁单薄。李老爷的大儿子那时候已经做了两任知县,升迁在望,正是红火兴旺的时候。
张太太抱着李桐,在阿娘严老太太的支撑下,站在李老爷以及整个李氏族人对面,打起了这场争命夺产的官司。
这场越扯越大的官司一直打了一年多。
隔年秋天,李老爷的大儿子升任知府,可一个月后,李老爷的大儿子就因为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