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本想着害你们在这里枯等,心中过意不去,没想到你们倒说得开心,反是我听得心笙摇动,恨不得立马插翅过来!”
大家忙起身见礼,又一一落座,胡维容笑道:“就数我话最多,一开口便管不住自己,让您见笑了。”
刘贵妃风趣道:“我巴不得这里更热闹些,你若喜欢说,以后我请你天天过来,奉上茶饮点心,你只管说个尽兴。”
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她虽管着后宫,却生得慈眉善目,不开口时便已让人觉得亲近,开口说话却更是令人如沐春风,说白了,就是天生富有亲和力,这样的本事三分天赋,七分来自后天修养,历经岁月凝练,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与同安公主的任性跋扈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有这么一位母亲的对照,皇帝只会觉得贵妃帮他管着后宫受了太多委屈,女儿自然要更宠着些,任性也是一种可爱,是以加倍疼爱,视如掌上明珠。
所以说,若没有一个给力的亲娘,同安公主想跋扈也跋扈不起来。
自打顾香生嫁入宫中,跟刘贵妃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贵妃关怀备至,宛如亲娘,连许氏都没有她这么周到。若非因为自己遭遇的几次绊子背后都有同安公主的身影,刘氏又是同安的母亲,顾香生心里还保留着基本戒备的话,只怕对刘贵妃早就心生好感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能不佩服刘贵妃的行止得体,滴水不漏。
当年由于刘贵妃门第寻常,皇帝不用担心外戚祸乱,故而在皇后去世之后,放心地让贵妃执掌后宫大权,形同中宫,但也正因为她门第寻常,屡屡成为问鼎后位的阻碍,可谓成也门第,败也门第。
入宫多年,早已养出一身雍容气度的刘贵妃,根本看不见半点小官人家出身的小家子气,与她出身相仿的胡维容固然伶俐可爱,但两人同在一个场合时,立马就能让人分出高下。若说胡维容是一汪清潭,那么刘贵妃无疑就是水光潋滟的湖泊了,清潭玲珑剔透,可终究不如湖泊来得辽阔壮观。
说罢闲话,刘贵妃就道:“户部司那边新进了一批贡品,由殿中省转过来,我瞧了瞧,东西还真不少,有竹荪,香菇,燕窝等吃食,也有南海珍珠,雨丝缎这些,今日将你们请到这里来,就是想把东西分一分,我记性不好,也没法将你们每个人的喜好都记全,若你们喜欢吃的,我就将吃食多分些给你们,总之你们先挑,余下的还要分到其余各个宫室。”
比起吃的,当然是南海珍珠和雨丝缎那些东西对女人的吸引力更大些,在场之人听见雨丝缎几个字,眼睛都不自觉亮了一下。
这些东西每年产出数量有限,外面卖的何止千金,还要分出一大部分优先宫里头的贵人。譬如张氏姐妹,虽然出身世家,这些东西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以前拿雨丝缎做条帕子,就足够在高门闺秀圈子里炫耀了,如今能用雨丝缎来裁衣裳,也算是成为皇帝后宫的一项福利吧。
虽然这福利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果不能混上高位嫔妃,如果刘贵妃不是这么大方的人,那也白搭。
当然,虽然心里痒痒,大家也都还能保持不露声色,谁也不会将想法轻易表露出来,平白惹来别人的笑话。
刘贵妃见状就笑道:“怎么,都没喜欢的?那我就随意分配了,到时候若有人喜欢吃香菇,却被我分到一堆雨丝缎的,可别哭着喊着说我故意刁难!”
这亲切诙谐的话语,逗得众人又都笑了。
徐充容便道:“贵妃可别刁难我,我便是那个喜欢吃香菇的,若有多余的香菇,还请多分我几个,可别给我一堆雨丝缎!”
刘贵妃:“那行,回头多给你两筐,让你吃到明年过年去!”
徐充容也回得俏皮:“那敢情好,回头天天请您过我那儿,给您变着法儿上香菇饭香菇粥。”
她是宫中老人,又因膝下只有公主,没有皇子,天然便与在座所有人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也算是在场最轻松活泛的一个,说起话来自然也少了包袱。
两人一来一往,可见平日里关系是不错的。
既然没有人肯主动开口,刘贵妃最后便将东西平均分成几份,给顾香生的那一份额外还多加了几匹雨丝缎,又当着众人的面道:“香生是小辈,又是新婚燕尔,正该好好打扮,陛下平日便让我多照顾她一些,这样分配,大家想来是没什么异议的罢?”
顾香生还待推辞,刘贵妃笑道:“你也不用推,我正有件事要麻烦你,还不知怎么开口,这雨丝缎就当是贿赂你的礼物了。”
话说得光明正大,东西也给得光明正大,谁又能说出个不是来?
顾香生只好道:“您客气了,我若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但请吩咐便是。”
刘贵妃:“你们想必也听说了,陛下赐婚二郎的事情。”
益阳王魏善年纪到了,皇帝为他指的王妃,正是英国公程载的女儿程翡。
这回魏军出征,主帅副帅分别是程载和魏善,皇帝这样安排,未尝没有让未来翁婿多多亲近的意思,拳拳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皇帝也不例外。
相比起思王的婚事,程家与顾家齐名,可也兵权在握,皇帝把程家的女儿嫁给二儿子,这其中是否有何深意,很是值得揣度,一时之间,许多人私底下都觉得,天子可能是在暗示储君之位将花落益阳王。
但到底是不是,皇帝一日没明说,一日就不算数。作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