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的一切是有多不信任,才会连在睡觉的时候都保持着警惕?
她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沈自横心里一阵细细麻麻的疼痛,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她的现在和未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可以参与。他害怕那来自家族的命运,他害怕自己没有的幸运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携手到老。
沈自横自然的在闻溪的注视下收回抚过她面颊的手,然后坐到了闻溪隔壁的位置。
闻溪掩下初醒时的警惕,身子虽然不再趴着了,她直着身子用手揉着眼睛,脑中还保持着刚睡醒时的混沌,她看到在她面前的沈自横时有些懵,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里?”语气微冲,与平日的无波略有差别。
“来这里,然后找到你。”沈自横看着闻溪揉眼睛的动作,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不断的说他完了,完了。
“可是你将我弄醒了。”闻溪的起床气爆发,她瞪着他,只想发火。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聊,居然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将自己弄醒了!
闻溪瞪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杏脸粉腮,脸颊微鼓,咬着粉嫩的下唇,作出一副恶狠狠要咬人的样子。却不知道这般样子在沈自横实在太过可爱,以至于沈自横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那因为生气略微鼓起的脸颊。
如果自己没有洁癖,现在下意识的动作一定恶狠狠的咬住沈自横的手。闻溪拍掉沈自横捏自己脸的手,气得懒得说话,只用那双那明亮的大眼睛瞪着沈自横。
沈自横看了一眼闻溪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小姑娘生气了。他起身在她面前蹲下,抓着她的手蹭着自己的脸颊,用接近撒娇的语气,说:“我错了,小阿念。”
闻溪一下子无所适从起来,气也不生了,心中只有奇怪。她不知道今天沈自横怎么如此反常,简直反常的离谱。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朵只可远观的莲花,突然被凑到你面前让你随意亵玩的荒谬。而且,她听到沈自横称为她为小阿念时,只觉得这样的亲昵太过危险,甚至一度让她产生逃离的念头。
她试图从他握着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更加握得愈加紧。沈自横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背轻轻的磨蹭着他的脸庞,他如墨的眼睛映彻她的身影,神情认真到虔诚,闻溪只觉得现在的氛围荒谬又危险。
“沈自横……”闻溪的声音依旧糯糯的,剩余的话还未说出便被沈自横打断:“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并不像之前的温和,甚至闻溪敏感的感受到自己的回答如果有一丝让对方不满,对方都会因此发飙。于是,闻溪也不似以前那般拒绝亲昵的叫法,她顺从的喊:“阿横。”
手背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沈自横声带颤动,发出的“嗯”,她看着他的模样,还是将内心觉得奇怪的地方问了出来:“你是……怎么了?”
闻溪在脑中过了几个最有可能惹他心情不好的想法,但还是觉得这些事情于沈自横来说还是件小事情。理该不会让对方这样失态,那么他究竟是怎么了呢?难道……“你的奥数考试没发挥好?”
沈自横仍是握着她的手,轻笑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估计是太反常吓到对方了。所以虽是内心不舍松开她的手,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坐回原先的位置,才笑着回答闻溪:“奥数考试的重要程度并还未到达能够影响我心情的程度。”
他伸手替对方整理了一下她那头青丝长发,他那如大钢琴优雅的嗓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钻进她的耳里:“况且,那不过是小事。”而你,才是我的大事。
即便听了无数遍,仍是会惊艳于对方那把磁性的嗓音。闻溪心尖微颤,捂着自己的头发往后退,胡乱的摸了摸头发就算整理好了。
沈自横看了摇摇头,说:“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粗糙的对待自己?”说完,便微微俯下身子继续帮她梳理头发。
那么一小会儿,却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久。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呼吸,却仍是闻到了他身上清新的植物芳草的味道,她努力绷着一张脸假装若无其事。
却不知道绷着一张涨红的脸早早出卖了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危险了。
她的心并没有她的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到坚不可摧。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僵着脸笑着夸赞沈自横:“有你当好朋友真好啊!”
沈自横看着那头秀发算是整理得差不多了才收回手,他看着闻溪似笑非笑,说:“嗯,你知道就好。”
闻溪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打鼓。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每当她面对沈自横那澄澈的眼睛总是觉得有些心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开始想与沈自横做朋友除了是她内心觉得彼此同病相怜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自己的外公与沈爷爷都希望自己将沈自横从自己封闭的世界里带出来。她的不安全感促使她努力想让所有人对她满意,所以她也遵循他们的愿望,没有拒绝。
可是她越接触越觉得沈自横根本不像他们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她从未觉得沈自横需要她来带他出来。甚至,与之相反,她从沈自横身上学到许多东西,也觉得沈自横颇为照顾自己。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沈自横了。也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不去淮鸢?”淮鸢是午休常去的那个放在所在的小区名字。
闻溪上前凑近沈自横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