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到苏晚床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盯着她苍白的脸蛋看了一会,眼睛肿的像两只核桃,额头上都是冷汗。
胳膊被礼物盒砸开了一条口子,缝了几针,虽然打了麻药,但是冰冷的钩针刺入皮肤,还是让她疼的掉了眼泪。
伸手拨开她额头上汗湿的刘海,小姑娘瑟缩了一下,明显是害怕了。
宋燕行轻叹一口气,这才一天没有见到她,怎么就成了这样,他想起来,他应酬完回到家,忽然很想听一听她软软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就打了电话过来,也许是心电感应,她那个时候,是最需要人的时候。
他对医院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可以到了厌恶的地步,曾经生命中有最重要的东西在这里被夺走,从此他有了一种十年怕井绳的心情。
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点滴滴完,按了铃让护士进来拔/针,值班护士也知道了这是什么人物,全程小心谨慎,多余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苏晚一直睡着,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眼角还挂着眼泪,明显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苏晚的性子一向是绵软的很,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怎么会跟人结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要不是自己刚好打电话过来,她可能会忍着,直到被他发现为止。
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宋燕行手掌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苏晚的身体很瘦,身上唯一胖点的就是手指了,无论是牵还是握,手感都好得不了,低头亲了一下她没有血色的嘴唇,低低的在她耳畔承诺。
“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
早上没课,宋博洋昨天跟他交代,一定要让宋燕行晚上回家吃饭,好几个月没见面,亲生父子弄的跟隔夜仇一样,宋燕迟领了命令,直接驱车到了宋燕行在外面的房子。
敲了门,是王姐来开的。
“怎么,燕行还没起?”宋燕迟往里走,一边问着身后的王姐,“昨晚又加班到很晚吗、”
厨房里还煮着汤,王姐一边快步的往厨房走一边回宋燕迟的话,“昨晚先生去了医院,很早打电话给我让我熬点补身体的汤送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宋燕迟皱皱眉,掏出手机来准备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想了想又放下,看王姐在装汤,问她,“收拾好了吗,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坑深二十一米
苏晚醒来的时候,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她感觉到胳膊缝针的那里有些疼,闭着眼睛,想要伸手去抓,不老实的小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
苏晚的眼皮一抖,睁开眼睛,就看到宋燕行黑不见底的眼睛。
苏晚委屈的眼睛都红了,苍白的小脸对着他。
宋燕行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这样的小姑娘就该被放在温室里茁壮成长,一朵娇软的玫瑰,怎么能放在沙漠里呢。
宋燕行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伸过去拿了水杯过来,“口渴不渴,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睡了一整晚,等下王姐送吃的过来,多吃点,才能把流掉的血补回来。”
苏晚垂了垂头,手臂上还有些疼,不敢乱动,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
的确有些渴了,伸手准备接过水杯,谁知道手指还没碰到宋燕行就挪开了,苏晚疑惑的抬头,“宋哥哥...”
宋燕行淡淡的看她一眼,拿着水杯凑近她,声音温沉,“我帮你拿着。”
“....”
苏晚悄悄努嘴,只好自己伸长了脖子去够水杯,脖子白皙修长,她探头的时候无意识的伸长了她的脖颈,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些大,上面的纽扣还少扣了一颗,宋燕行又是站立的姿势,几乎是毫不费力,就看到了她脖子下面的白皙。
小姑娘一口一口的喝着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就将自己的小秘密给暴露了。
宋燕行看着她喝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觉得,他也有点渴了。
“还要吗。”一杯水喝完,宋燕行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哑了,苏晚没怎么听出来,摇摇头,傻傻的朝他笑了一下,“不要了,肚子全是水。”
宋燕行凝了凝神,坐了回去,神情严肃的看着苏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手臂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吗。”
苏晚正悄悄的隔着衣袖摸手臂上的伤口,被他一问,顿了一下,有些受伤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宋燕行,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可以不说吗。”
宋燕行看着她,没说话。
苏晚的眼眶霎时红了起来,她要怎么跟宋燕行说,她在最好朋友眼里,是一个多么坏的女生,啊呦昨晚说的那句关我p事,已经深深伤害到了她。
什么样的友情,走到质变的时候,才能换来这样的四个字。
她一直以为,她会和啊呦,做一辈子的朋友的。
太过年轻的承诺总以为美好。
苏晚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小且硬的龟壳,这个龟壳,是曾经的苏轶,亲手替她打造的,因为苏轶,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无敌的盖世英雄,只要有人欺负她,就一定会受到惩罚,像小时候小胖掀她裙子被打一样。
她每次一受到伤害的时候,就想自动的缩回那个壳里,不用说话,一个眼神,苏轶就能明白。
苏晚越来越沉默,双腿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小刺猬,把自己裹起来,宋燕行忽然有些心痛,他不知道,他们兄妹两一起生活的这些年里,她都经过怎样黑暗的过去。
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