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日头短,仅是说了一会话,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皇宫禁院次第点起灯火,禁卫列队巡视,提着一只只圆圆的绢布宫灯,映照回去的路。
公子寒又翻了个身,感觉怀里搂着的锦袍被人抽走了,便不满的睁了睁眼睛,迷离间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正杵在帐外解衣裳,便嘟囔道:“回来了?”
龙渊嗯了一声,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又来解公子寒的寝衣,直把他也剥成赤条条的,才钻进被衾,用掌心细细抚摸那具自小养尊处优的柔滑身子,被窝被公子寒早捂得热了,两人腿缠着腿,脚趾勾着脚趾,恨不得化作一双巨蛇盘绕在一起。
公子寒平时少睡眠,一旦睡熟了也不容易醒,被作弄了半天还犯迷糊,只觉得一件硬邦邦的物事抵住腿根,耍赖似的要往里磨,公子寒推也推不开,咕哝了两句不要,接着全身被人按住了,龙渊翻身骑在他身上,那硬而热的物事干脆没羞没臊的在他小腹磨了起来。
公子寒这才勉强醒了,红着脸嗔了他两句,伸手拢住龙渊的那物事,轻车熟路的开始上下揉搓,手中很快有了粘滑的触感,便分开腿等他进来。
龙渊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慢慢伏下身子,将侧脸枕在公子寒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轻轻道:“你且睡,我忍得住。”
公子寒伸手搂他,将龙渊散乱的黑发攥成一把,用手指拨弄着玩,实在懒得睁眼,便摸黑低头胡乱亲他,亲到哪里算哪里,感觉碰到嘴唇就停下多缠绵一会。因为困倦,声音也听起来黏黏的,像在撒娇似的。
“可见着那妖道了?”
龙渊极有耐心的把公子寒全身抚摸了个遍,连平时甚少顾及的小腿和脚踝都没放过,在腿根流连一阵,转到他的后臀,一手握住一块臀r_ou_使劲揉搓,应道:“妖道自知那套把戏唬不了人,我提着剑,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他背着包袱溜了。”
公子寒被摸的难受,微微喘了起来,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龙渊,但室内烛火尽熄,太过昏暗而看不清他的表情,便又作罢,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那地方偏僻,种了一棵大槐树,我在树下休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很长的梦,好像梦见做了神仙,醒来才发现尚在宫中。”
公子寒忽然一惊,双手搂着龙渊的脖子,道:“你不要做神仙,要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龙渊道:“好。”
公子寒想了想,又咕哝道:“要是真有机缘,你就去,我等你回来。”
第十二章
乾卦九五爻爻辞所云:“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九五爻得中得正,主开创王业者有登九五至尊之象。
九月十六为黄道吉日,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清晨的露水尚未散尽,天空y-in霾,终南山顶过于浓重的暮霭不合时宜的遮挡了初升的朝阳,一轮模糊的红日在枝杈间显得摇摇欲坠。
天象不吉让钦天监的官员们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所幸没有人当场提出质疑,登基大典依旧进行的威严而肃穆。
辰时一到,鼓乐齐鸣,公子寒身着绣有十二章纹的青色广袖衮服,腰系黄金革带,在一众宫人的列队簇拥下缓步走出内殿。与此同时,千人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彩色锦旗猎猎飞扬,年轻的天子站在城楼顶端,面带春风化雨般的微笑,朝南面广阔的疆域和远方跪伏如蝼蚁的百姓伸开双手。
文武百官三拜君王,山呼万岁,钟鼓声如惊雷,以破天之势响彻云霄。
遥远的观礼距离让官员们只能瞻仰新皇颀长的身形和清秀的面容,却无法看清他眼里的水雾,同时也恰如其分的遮掩了少年身体的微微战栗,对于新皇来说,这种颤抖并非源自恐惧,而是出自神圣仪式所带来的,对天,地,时光和四海归一的敬畏,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无所适从之感。
公子寒描述不出此刻澎湃却饱含迷惘的心情,他还没有做好为权力厮杀的准备,或者说,他一生都不曾做过这样的准备,仿佛一场大梦未醒,他已经头戴沉重的帝王之冕,站在了这个万人敬仰,也注定一生孤独的玄妙位置,从此手握江山,君临天下。
鼓乐停歇,霎时万籁俱寂。
一名皇嗣打扮的年轻人腰配长剑,手捧诏书,从内殿走至公子寒身侧,宣读诏书本应是司礼太监的职责,文武百官见此情状,不由发出一阵嗡嗡议论来表示对新皇不遵礼法的惊愕,有知情者面露嫌恶,用口型对身旁友人道:“小小男宠,竟张狂至此。”
更多无法涉及皇帝家事的外臣则对龙渊心怀好奇,最令他们诧异的是,相比略带青涩的少年新皇,这名容貌美艳堪比妇人的男子,首次以真面目现于人前,竟无一丝忐忑之色。
龙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慵懒而倨傲,听闻殿前传来轻微议论,抬眼朝皇城略微一扫,一双上挑的凤目不怒自威,似有寒风刮过百官脊背,无人再敢多言,各自屏息凝神,等待一届新王朝拉开序幕。
天子允许先皇的另一位公子在圣驾前不卸武备,同登武安门的传闻,在往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长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首次面圣的小官员回到家中,紧紧关闭大门,对內子转述登基大典情状,言及两名公子,妇人问:新皇何如?
官员神色诡谲,答曰:新皇如玉树临风。
妇人又言:公子龙渊何如?
官员环顾四周,附耳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