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可能是上辈子谢景缺觉太多,这辈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都是困的。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杂物间。
还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这次张宪斌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考的一塌糊涂的卷子张宪斌本来就非常生气,到班里看到谢景竟然上自习的时候睡觉,无疑是火上浇油。
张宪斌把答题卡拍在杂物间的桌子上,怒道:“你这考的是什么东西,十八道选择题错了十六道,大题全部照抄题目,普通班的吊车尾都比你考的多,谢景,你到底想干嘛?你认真了吗?”
谢景交上卷子就料到会有今天,横竖都是不会做,还能找什么借口了。但是谢景总不能说,我我不会做吧。搁谁谁也不信,这不是驴人呢。
事实摆在眼前,谢景闭麦不说话,专注挨骂,也不还嘴。
可惜谢景对付老师经验不足,这个样子在张宪斌眼里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张宪斌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谢景低着头,既不附和,也不参与。
他就像个局外人。
就等着张宪斌先骂一顿,再喂j-i汤,最后不痛不痒地回去了。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放在心上。
张宪斌差点背过气,指着答题卡怒道:“今天你不把这张卷子写完,就别出这个门”。
谢景真诚地说道:“我不会写。”
张宪斌显然不信,往前走两步,把身后的课桌腾出来:“就在这写,什么时候写完了,写对了,把错题都改了,什么时候回班里。”
谢景欲哭无泪。
张宪斌回到班里,沈晏清的《赤壁赋》背完了,换了《逍遥游》。
张宪斌走过来:“你把谢景的理综试卷拿出来”
沈晏清把课本放下:“我找找。”
到了高三,每个人的座位上不仅要放各科的复习资料,自己买的习题集,老师发的半人高的试卷,还有从这两年所有的教科书。桌面上和桌肚里根本装不下,每个人都会桌子底下放一个塑料箱装东西。
沈晏清从桌面上找到桌子下,最终从抽屉里找到了谢景的卷子,交给了张宪斌。
张宪斌刚出教室门,小葵花课堂又开课了。
学校明令禁止不让带手机,一开学了群里冷清不少。
“谢景怎么没回来?”
“大早上的老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还从来没见老张对谢景说过重话。”
“刚刚英语老师喊我去办公室,我听到有老师说,谢景的理综,可能考的还不到一百分。”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千真万确,不信你们等成绩公布的时候就知道了。”
理综绝对不可能不到一百分的谢景现在对着一张理综试卷愁眉不展。
而且,这张试卷也不是谢景。
没署名,卷面相当干净,只填了选择题,反正谢景也不知道对不对。
早自习还没结束,老张在教室和小杂物货间来回巡视,暂时没发现谢景的异样。
杂物间的桌子特别破,红漆掉的差不多了,缺了一个角,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刻痕。
“xxx,我讨厌你。”“xxx绝世大傻逼”
非常具有时代特色。
桌子上面刚好是一扇窗户,光线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隔壁科技楼的星空顶,还有科技楼后面的小花园。
二楼还安了防盗窗,谢景非常想给自己点播一首,铁窗泪。
杂物间里没课本,没教辅,没参考答案,只有一个谢景、一张试卷、一只笔、一张桌子。谢景想破脑袋,也没法让记忆回到三年前。
谢景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了。
张宪斌从班里巡逻一圈回来,凑到谢景的面前:“写到哪了?”
谢景随口胡扯:“改了几道选择题。”
卷面刚好在物理上,张宪斌伸头一看。全对,顿时心里有点唏嘘。
别看现在的小孩态度不端正,逼一逼又不是写不出来。
张宪斌很满意。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张宪斌:“请进。”
沈晏清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老师,我好像拿错了,这才是谢景的卷子。昨天走的时候好像就拿错了。我书背完了,想看错题,别人的卷子我用不惯。”
张宪斌伸头一看,果然密封线里写着谢景的名字。张宪斌点点头:“你去换过来吧。”
不是,手上这个卷子是沈晏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