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裳发出极尖锐的喊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其他人都呆了，李裳冲过去，在看见那边的陈季之似乎在努力爬起来时，加快了速度。

“叫医生！！”

陈良先转身大吼一声，再回头就看见李裳左侧一辆转弯过来的汽车，瞪大了眼几乎失声。

撞击声，刹车声，哭声，瞬间淹没了陈良先的世界。

当陈季之跑上马路时就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千钧一发时侧身堪堪避过身体大部分被撞，却也将他的右腿撞到，那一瞬间的无知觉又在倒地后那痛得钻心。

听到李裳的叫声，陈季之努力想要爬起来却有些徒劳。

转头看向李裳，却是先看见那辆车，即将撞上李裳！

原本痛得动弹不了的陈季之竟然快速爬了起来，直接扑向李裳，将李裳推出去的时候，他也碰上了那辆车。

似乎听见了身上每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睁开的眼在身体抛飞出去时，还能看见已经无事的李裳泪流满面的脸，想要笑笑，却是突然的眼前一片血红，意识也随之消散。

☆、第一百二十章：如果，如果

电话响了后，成煜再看了眼陈季之的背影，然后和司机说声可以走了，就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你们到哪了？”pary的声音有些急，“别回去，千万别回去！”

“什么？季之已经去医院了。出什么事了？”

“陈季之他妈没病！狗娘养的，是她的亲戚，居然直接放话陈氏夫人病重！”

“什么？！”

“就那样，回去就麻烦了。”

“先挂了！”匆匆合上手机，成煜直接抓住司机肩膀，“快转回去！”

还没有到医院门口，就只见前方围了一群人。

白大褂，满地的血迹，这一切让成煜不敢去想。

司机看着前面的车祸和这个男人现在的状况，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车费。

成煜抖着手下车，一心告诉他自己那不过是常见的车祸，那个出事的人一定不是陈季之。

呆立在那儿，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在心底告诉自己，再不好的预告都不会成真。

然而一切都不给他自欺欺人的机会，当人群散去，那熟悉的画集正孤零零躺在血泊中。

泪就在那一下流下，似乎再也不会停下。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

如果他和陈季之一起下车了，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他没有那么早的走，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他没有答应带着陈季之走，陈季之就不会出事……

如果……

太多的如果，却怎么也不能让时间倒流。

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成煜通红的眼，泪水汹涌。

力气仿佛被那刺眼的血滩全部抽走，踉跄起身走过去，看着那原本该是被陈季之搂在怀里的画集，伸出的手怎么也够不到。

泪水不停滴进那浓稠的血液中，漂亮却残忍的ji-an出一朵朵血花。

终究是单膝重重跪地，和坚硬的地面相触发出声闷响。再痛，也不及心口的痛。

血液还温热，一张张捡起他亲手画的画，多多少少都沾了陈季之的血液。

晃神间，似乎还看见陈季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画，温柔的笑，温柔的眉眼……

“对不起，这边你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