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看她怀里那盆七零八落的植物,盯着前方半信半疑地问:“这是名字?这也能叫名字?”
简慈撇撇嘴,看着远处排排林立的高楼,字正腔圆地说:
“对于有些人来说呢,记得住它叫‘一棵草’就足矣。就像有的人对于它来说,名字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
路虎车内陷入第二轮静默期。
简慈紧紧抱着叶子所剩无几的薄荷,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她既是有心出言讥讽沈临风,那么即便他是她上司、即便他再不高兴,她也不会去低声下气地先说话打破僵局。
这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临风不意地弯弯嘴角,心想这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差呢?
记得在粉丝见面会上,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营养话都不会说,被主持人越问脸越红。可是这几次与她接触的过程中,他越来越发现原来这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
那“一棵草”不就是薄荷么?
他沈临风怎么会连这个也不认识?
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
她这会儿看上去不像刚刚那么失落。
比起那幅元神被抽走的样子,她还是凶一点才比较像“一个人”。
让她出言讥讽几句吧,只当是为了“短信事件”给她顺气。
沈临风想着,不禁又自嘲地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这姑娘的上司——说出去谁信?
……
车子从小区东门驶进,缓行了五百来米之后,停在一处有小型音乐喷泉的小区广场旁边。喷泉这会儿正和着音乐喷得欢,一群大人带着一群孩子追着喷出的水花儿满场转。
沈临风长腿一迈,帅气地下车,甩上门,头也不回就往广场中心走。
简慈讶异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慌忙火急地搂着薄荷跳下车,冲他大叫:“你去哪儿啊?”
他不停顿,更不回头,依旧往前走。
简慈急得往前小跑两步,冲着他的背影喊:“沈临风!”
他停住,回头,莫名其妙地望着简慈一笑,张开口说了句什么话。
“你说什么?”简慈皱着眉头大声问。他不回答,缓缓朝简慈走过去,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对着她怀里的薄荷说:“一棵草,一个人饿了,现在要去吃饭。”
*
半个小时以后,酒足饭饱的沈临风载着简慈来到一幢怎么看都不像是公寓的公寓楼下。
简慈抱着薄荷下车,仰着脑袋看看四周,疑惑出口:“这个,这个是员工公寓?”
沈临风不回答,用遥控锁锁上车门,径自往公寓入口走。
“喂!”简慈鼓腮,恨得牙痒。
沈临风回头,挑眉看她。
……
泥马!
真是幼稚又小气啊!
简慈心里暗骂。
不就是反讽了他两句么?!
居然直到现在都不跟她好好说话,有什么事儿就冲她怀里的薄荷说。
而她与那厮说话的时候,那厮压根儿不理。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薄荷说:“我们俩才是同一类,都是‘一’字辈儿的。其他物种无法沟通。”
囧……
一顿饭下来,差点儿没让她气出胃病来。
好在距离和他分别的时间不远了,公寓到了。
再忍忍。
……
简慈悲壮地作了三次深呼吸。直起胳膊,缓缓地冲沈临风举起薄荷,脑袋负气地偏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棵草问你,简慈的公寓是哪一栋哪一室!?”
沈临风浅浅一笑,抿出个梨窝,“就在一个人的公寓对面。”
只到用手里的钥匙拧开公寓大门的那一刻,简慈才相信“一个人”没有骗“一棵草”。
是简约的韩式装修风格,浅绿辅白色系。目测过去,就有尽有。窗明几亮,一丝不苟。
这样的住宿条件,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好得太过份。
简慈不得不惊悚地怀疑其中有诈。
“你……”
简慈看着沈临风将她的两个行李箱放在客厅里,拍拍双手准备走人的样子,急忙哭丧着脸跑过去拦在他身前,双手冲他举起薄荷:“一棵草问你……你该不会是安排简慈和穆芳菲一起住在这里吧?”
沈临风偏过头捣着嘴假装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对薄荷说:“你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去隔壁和‘一个人’住也行。”
简慈秀目圆瞪,小嘴微张,刚要发作就被沈临风云淡风轻地接去话头:“姑姑和侄儿一起住也没什么不可以。自己人,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
“leon!”
植物与人的对话被突如其来一道饱含甜腻的娇嗔打断——
一洋派儿十足的大小姐不知何时出现在简慈公寓门口。
沈临风背对着公寓大门,没有回头看来人,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简慈见他伸手捏着紧促的眉心,脸上全然不复适才与她玩植物对话游戏的那派轻松,不由好奇。
“leon!”
那海派甜心抖狠似地向前跨了一步,盯着沈临风的杏眸快要喷出火来。
沈临风却仍旧不移半步,手指拿捏下的眉头皱得更紧,表情似无奈又似在思考。
……
简慈看着面前一对偶像剧长相的男女,内心比他们看上去还要忧伤。
与这两个人比起来,这里的主人好歹也算是她吧?
为什么这两个人却是一幅当这里是自留地的作派呢?
这两人一看就是熟人,并且是处于故障状态的熟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