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已然落后,一层楼有两个公共浴室,分别在走廊的两侧,垃圾桶就放在浴室旁卫生间的外面。
每个浴室里有五个压缩木门隔起来的狭小单间,压缩门遇水通胀,几番修缮依旧是摇摇欲坠。
单间的对面是一排自来水龙头,下面和着水泥台,台上放着各色的塑料盆,盆里积攒着接天连月的衣服,在阴暗的角落里,氤氲着旷日持久的潮湿与发酵的异味。
吴姜双手浸在冷水里好长时间,泡浮的有些褶皱,自来水顺着台沿滴落下来,打在了她的脚丫上,络绎不绝。
刚好有人进来,吴姜拜托了一下,和那女生一起拧干了厚重的被套,之后,将被套和衣服一起晒在了拥挤的阳台。
吴姜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去宿舍,宿舍里住的另外五个人正兴致勃勃的讲着谁的八卦。
她坐到自己的床铺上,一边泡脚一边给葛毅私信。
那边显示已读,但是好长时间没回复。
于是她又翻阅了下他的微博,他身材好,有时候他发健身的照片,均匀的肌肉一览无余;有时候拍的一条空旷的马路,加上花蔓的滤镜,显得空旷而深远;有时候是不知道谁拍的他不经意间的侧颜,不羁又洒脱。
她下拉着,看见他评论下和别人的对话,风趣也露骨,但还不算出格。
她将手机扔在一边,叹了口气,听见上铺盘着腿继续说,“浦台这女生真厉害,直接在厕所里生了孩子就出来了,听说脐带都是用嘴咬断的,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怀孕了吗?”
对面那人说,“我看了网上发的照片,那女生瘦,而且的确是有人孕期没反应的。”
正在看书的女生问,“那最后学校怎么处理的?”
“不能高考,退学了呗。”顿了下,她补充,“我们不也快要体检了,体检能检查出什么呀?”
“身高体重身体状况啊。”
那女生嫌弃的招了招手,“我不是问这个,”她嘿嘿的笑了下,“我是问能不能检查女生破没破*处?”
吴姜淡淡将脚从盆里伸出来擦干净,又拧干了毛巾,抽离了自己,听见有人回答着,“当然不能你不废话嘛,那女生能检查这个男生呢?男生只有小鸡*鸡好不好。”
深夜给了浪荡的理由,说话间更加肆无忌惮,六个孩子或者更多的孩子,讨论着大人们讳莫如深的,生理上或者心理上那些隐秘又妙不可言的话题。
有人补充,“破*处这事儿只有你未来老公知道,体检最多吧,看你有没有怀孕,我们学校去年不也有一个因为怀孕没能参加高考的嘛。”
立马又有人高冷反驳,“高考体检没有b超,只有身高体重肝肾功能和胸部透视,所以说也不能知道你有没有怀孕。”
那人悚然疑惑,“那怀孕是怎么被知道的?”
一时间安静,过了会儿,有人嘘了声,“虽然没有妇科的检查,但总能看出个端倪吧,医生难道吃白饭的?”
“嗯,另外还有人多嘴多舌。”
吴姜出去将盆里的水倒掉再回来的时候,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新闻上。
“她那男朋友很怂,开始还不承认说孩子是他的,后来确定是他的了他又推卸责任,最后只能是男方的家长把孩子抱回去。”叹了口气,那女生总结,“女生吧还是要爱护自己,不能过早的付出惨痛代价,很难恢复的。”
这个时候手机提示音响起,吴姜拿起来看了下,葛毅发过来迟到的两个字:再说。
吴姜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码上去:假如很重要呢?
那边没有回应。
.........
吴姜倚靠在床头,顿了会儿,才静下心来,床铺上摆了几本厚实的笔记本,她拿起那本红色外壳的,开着微弱的床头灯,开始看不进去,之后一言不发的复习着。
后来戴立功又特意找过刘焱两次,说的话拐弯抹角,实质却千篇一律。
刘焱最后一次见他,倒是和周琛一起,那天她觑见戴立功局促且疑惑的表情,他大约是才知道刘焱和周琛关系匪浅。
之后,他再没出现。
高考之前的最后几件事,包括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的下放、考前体检以及最后一次新京连考和连续七天的放假,一一如约而至。
学校倒数的几次大扫除,尘土清扬。
刘焱把自己堆积如山的试卷整理了下,又分门别类的用订书机订好放进桌屉里,白色粘稠的地方是502胶水,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毁了不少参考书的书皮,现下已经风干。
吴姜手上拿着扫帚,背对着她,静默的从最后一排扫到的第一排。
刘焱将拥鼓的垃圾桶拎起来倒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吴姜已经百无聊赖的坐在了第一排随便的一张椅子上,抻着脚,若有所思的发呆。
刘焱拿起扫帚将垃圾倒进桶里,听见吴姜木讷问,“考前体检是哪天来着?”
刘焱愣了下,吴姜的眼睛望过来,问,“一定要去体检吗?”
刘焱点头,“必须的吧。”她说了下时间,疑惑着,“问这个干什么?”
吴姜殚虑的揉搓着头发,惆怅的笑笑,“不是都要知道的吗,我怕忘记了时间。”
刘焱“哦”了声,将靠窗的桌子重新排列整齐,发出清脆的,突兀的,哐当的声音。
吴姜看了眼,殷勤的过去帮忙。
莫名其妙的,她又问说,“体检还要透视吧?”
刘焱是见到过体检流程单的,的确有这一项,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