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去了,周琛冷冷说,“西城的半个小时和新京可是不太一样的?”
她也没问什么不一样,嫌他婆婆妈妈,于是“哎呀”了声,扯着周琛的手腕就小跑了上去。
无论是西城还是新京,公交车上都鲜少有座位的啊。
两个人挤到了车门边的位置,刘焱皱了下眉头。
到了下一站,鱼贯的车厢中道下了一拨人,周琛摸索到她的手腕,然后拉着她往后走。
他个子高大劲瘦,穿了件家常的黑色羽绒服,一手攥住头顶的栏杆,将刘焱护在身下,另一手重重揽着她的腰腹,他的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也不作声,能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的呼吸。
这大庭广众,其实没人注意到,因为太过平凡。
可是刘焱一个低头,脸就红了。
三分钟的功夫,车子急促刹车,坐着的站着的玩手机的看视频的老的少的,能抓的抓住,能倚的倚住,身体猝然前倾。
公交车师傅一副方向盘在手台下我有得自信与淡然,很快,车子停住。
车上的所有人稍稍缓了下,又被惯性生硬的拉扯回来。
与惯性同样的力道,周琛一只手紧紧揽住刘焱,稳稳当当。
她抬头看了眼,逆光的方向,能够看见他轻蹙着眉头,攥住的手腕青筋暴出,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之后,又有人下车,刘焱自己找了个周琛边上的空档位置,与他并行。
如此反复多次,刘焱的心里已然翻江倒海,周琛瞄了她一眼,略微的摇头,“都跟你说了吧。”
刘焱撇撇嘴。
一个急刹车,内心翻绞的生闷与焦躁变成了憋不住的呕吐感。
周琛与她十指紧扣,下了车。
刘焱忍了下,找到一片草坪,呕吐不止。
周琛走近她,顺着她的脊背拍了两下,又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了纸巾。
刘焱吐得脸色蜡黄,她蹲下来,他也跟着蹲下来。
刘焱抚着额头,说,“你别看我,丑死了!”
周琛还是给她拍后背。
几乎是肝肠寸断。
周琛一边给她擦嘴边一边给她擦眼泪,“离转站还有两里地,我们走过去吧。”
刘焱点点头,吞了口矿泉水漱口,然后绝处逢生的站起来。
脑子也清醒多了。
她一边走一边踉跄,疑惑说,“车上的人怎么都没反应?”
周琛就光光看着她就能乐呵呵的,漫不经心的解释说,“习惯了吧,你在西城待个两三个月,也能习惯的。”
刘焱摇头,“习惯不了。”说话的功夫心神恍惚前脚绊后脚差点脸着地。
周琛连忙扶住她,自己也吓得不轻,重声说,“怎么走个路都磕磕绊绊的?!”
刘焱瞪他,“那我也很生气嘛!是我差点摔倒,你还骂我对我造成二次伤害!”
周琛好气又好笑,妥协说,“那还是我不对了嘿。”
说着他将行李背在身前,蹲下身来示意她上来。
刘焱笑眯眯的,一边揽住他的脖子一边说,“这还差不多。”
周琛咳嗽了下,双手勾住她的腿弯,“你轻点,勒死我了。”
于是刘焱双手放松了点,周琛站起来,她的脑袋懒洋洋搁在他的肩膀上,喜笑颜开的说,“真舒服啊!”
周琛冷冷“哼”了声。
刘焱也跟着“哼”了声,气势要强,声音要宏亮。
周琛忍不住勾唇,悠闲自在的笑了。
孙祺的继父是西城一所普通高校的讲师,虽然手上拿的是名校的博士学位,但是因为生性淡泊不求不争,所以也一直没有评上职称。
妈妈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就是外婆有点看不过去了。
逼到这个份上,他们也只能多走动走动。
拜访的亲戚是教*育系*统里的一个主任科员,今天他过生日,避免铺张浪费,所以请了极个别的熟人。
一桌子人基本上都到了,那主任倒是姗姗来迟,主任身边空了一个位置,寒暄了会儿,空位子上的年轻人也进了包厢。
主任站起来笑眯眯的冲着各位介绍,“犬子葛毅,遇到点事儿来迟了。”
葛毅在学校就是一大块头,这个时候倒是一表人才斯文倜傥的样子,他恭敬的给在座的鞠了躬,眼睛扫到孙祺,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就被主任抓到了,他问,“孙祺哪个学校的?”
孙祺渴了正在喝果汁,是她妈礼貌的帮忙回答,“新中,”她看了一眼葛毅,“葛毅你也是新中吧,这都多少年没见,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
葛毅点点头落座,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自从某公众人物私底下的聊天被录音上传最后免职的事情发生之后,餐桌上就再没什么敏感话题。
倒是一大圈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亲戚开玩笑说要把葛毅和孙祺凑成一对。
孙祺食不知味,继父冷着脸说,“这孩子都还小,说这个不大合适吧。”
主任叹了口气,看了葛毅好一会儿,“别看我这儿子一表人才的,心思不稳,以后搞不好闯出什么祸事,不过现在的90后00后比我们可要开放太多了,到处都是找不到对象的,有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哪有当年那么容易。”
“眼光都高,”桌子还有别的同龄人,那长辈指着另一个女孩,“你看这三个今天夏天不都上大学了,上完大学就快了,大学毕业就找工作结婚生小孩,我们就彻底的老了。”
那女孩娇羞的低着头,孙祺只顾着吃。
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