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也心虚了,她扣了下指甲,讷讷说,“你能照顾好行了吧,看把你能耐的。”
周琛点头,调笑着纠正,“你不也用了‘行了吧’。”
“我情有可原,你罪无可赦。”
“嗯,你说的什么都对,”周琛拔脚起身往出走,边走边说,“回去给刘一问好,说周琛哥哥祝他新年快乐。”
刘焱不争气的嘟囔着,“要说你亲自说,我才不做传话筒。”
想到了什么,她又喊了声,“待会儿别忘了给小短腿喂食。”
上午两个人将另一侧墙壁粉刷完毕,所有东西物归原处,又把房间院子打扫了一通。
刘焱里里外外转了圈,空空淡淡的,除了外面时有时无的鞭炮声,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息。
果然,周琛走进来,撑着门框,商量着问,“要去集镇吗?置办年货。”
刘焱一喜,连忙说,“好呀好呀。”
她凑近他跟前,伸手,他刮了她的鼻头,语气甜腻的责备,“这点出息。”
房间和院子的房门关上,两个人在小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这一路,就像水墨山水画,等到春天抽芽万物复苏,便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刘焱有时流连,掏出手机拍两张,久而久之,就落后不少,好在周琛耐心的等候。
远处的周琛长腿高挑闲散,与周围的景色浑然天成,刘焱心动,抓拍的几张,之后,她追上他,仰着脑袋,笑嘻嘻的,“等急了吧?”
周琛微眯着眼睛,淡淡的摇摇头,然后牵着她的手,调整了下姿势,十指紧握。
“集镇不就赶上午的生意吗,我们现在去还有人吗?”
“上午人多,赶上过年,他们做一天的生意。”
“我还是第一次置办年货。”
顿了下,她问,“都要买什么呀?”
“买鱼。”
刘焱“嗯”了下。
“买鸡。”
“买肉。”
“买豆腐。”
周琛解释,“用来请祖用。”
刘焱有一搭没一搭的提问,周琛事无巨细的回答。
“就这些吗?”刘焱疑惑。
“还有门对,鞭炮,年三十十二点开年。”周琛的手握紧了些,他说,“再买一点瓜果蔬菜和干货,就差不多了。”
“哦。”刘焱喃喃,“可惜,不过新京已经不让放鞭炮了,但是可以开录音,照样能把年给吓走。”
过了埂道,基本就到了小镇稍微繁华的地方,林田万亩与商铺林立毫不冲突,充满的市井气。
边上刚好有停靠的车站,缓慢的刹车后,车门打开,司机大嗓门的提醒大家不要落下东西,到时候又得麻烦。
归乡的青年与老少带着厚重的行李下了车,有夫妻,有兄弟,有姊妹。
刘焱恰恰注意到了一家三口。
女人后背背着硕大的泛黄的牛仔行李,头发枯槁,抱着刚刚睡醒的女儿,女儿不舒服,嚎啕的就哭出声来。
司机嫌她耽误下车,按着喇叭让她离远一点,女人讪讪,就后退了几步。
她丈夫却意外的精神抖擞,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先将车上的行李抬下来,汽车驶离以后,他接了电话,同样的大嗓门,说的好像是,“我已经到了,哪儿呢?你们那儿呢?”
妻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焦急的埋怨着,“你又要打牌?姓张的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打牌我就跟你离婚?”
那男人瞪她一眼,敷衍的催促着,“他妈的爱离不离,给我滚远点。”
很快,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和姓张的勾肩搭背,“老兄啊就等你回来了,这么久,人都给你叫齐了!”
妻子连忙制止,“我们还得先回家去,没得功夫。”
那男人笑笑,“哎嫂子,没事,我不是叫人来了吗,”他指着身后的小年轻,“你赶紧的,给嫂子把东西都扛回去。”
说话的功夫和姓张的疾步往前走,那女人一急,立马将儿子摔在地上。
儿子顿时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那女人推开小年轻,霸道的指着自己丈夫,恨恨道,“姓张的,我跟你说,你今天要不跟我回家,你以后都别想回家,赌赌赌,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放高利贷的你就跟他们赌,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你想倾家荡产是不是!”
周琛说,“别看了。”
刘焱收住视线,和周琛往集市走去。
这一路,光光棋牌室都有十几间,有些隐蔽,有些暴露,靠近房间,乌烟瘴气的味道无所遁形。
周琛看了眼这些房子,都是这个城镇的毒瘤,但是你倒是说不出到底是谁因谁而存在。
是因为有需求,所以有的赌场?
还是先有的赌场,才有的需求?
还是相辅相成?
刘焱问,“这么严重吗?”
周琛点头,“很严重,前些年还好,但是谢荣为了发展高利,变着法子怂恿年轻人赌博。”
“戒不掉吗?”
周琛摇头,“不知道,”他想了下,“就我所知道的,赌还赌,输还输,对投机的人来说像毒*瘾一样,怎么戒?”
刘焱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见街头甚至六七岁的孩子都在拿着扑克有板有眼的模拟打牌,一时间哑口无言。
生活不是小说,那些制造不幸的灰色地带,普通人当成消遣娱乐,可那些底层的亡命之徒,却甘之若饴,视为希望,辗转,自己又成了别人的敛财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弱弱一呼:收藏收藏,尤其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