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了状况,他很快便会知道,大人,你得尽快离开,可则……」
「不,我不会再离开伶。我好艰难才能看见她,我……不能走,死也不走。」夏照素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可是,到了此地步,要他再次抛下伶,实在难啊。
他一直守在伶的床边,伶却始终昏沈地迷失在梦里,没法醒过来。他垂头悲叹,伶就在自己的身边了,这失散了的数月让他牵肠挂肚的未婚妻,她仍然如此美丽动人,即使饱受摧残,她却如雪中莲花般纯美,即使她的身体已不再贞洁,他却依然坚信伶是最完美的。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把她细看。
每当他瞥见这本应完全属於自己的美丽女体上尽是那人留下的爱痕,他要如何忍受?
「水儿!」伶仍在梦里向水儿求救,夏照听得心更伤了。究竟在伶的心中尚有夏照的人没?自己仍是伶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吗?她仍会像徕前一样依赖、信任这未婚夫吗?可能吗?
「伶……我在啊,我回来了,夏照回来了,你听见没?」夏照忍住悲恸,以平日温柔如轻风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再的说,伶却没有听见,他彷佛已成为伶生命之外的人,他再也进不了她的心。
「对不起,伶!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我没能够保护你,在你面对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旁,跟你分忧、协助你。甚至於此刻,你就在我眼前,我看著你被困在梦魇之中,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我什麽也干不了!你不再信靠我,把我视作路人了吧,我是活该失去一切的大蠢材……」
他伏在床边轻抚那因恶梦而汗湿了的美人尖,那白?的肌肤依然透著她独有的花香,然而,他就是嗅出另一种气味,是铁木的气味!他气上了心头,竟扯住自己的衣袖便往那漂亮的额角猛察,再移向那颈则如片片花瓣的吻痕。
「夏照大人,你在干什麽?」在旁的水儿大惊,连忙拉住夏照已然失控的手,「停,你怎麽了?」
「我要为她擦去那人的痕迹,她本来是如此的纯洁无瑕……」他愈擦愈用力,只见伶的脸红了一大遍,水儿生气了,也管不了那人是谁,横腿正要劲踢而来,夏照却猛地呆住便一屁股的呆坐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伶,你原谅我啊!」
夏照心伤透了,从踏上灾後的大鹰国土开始,他遭受一浪接一浪的打击,他都一一从容面对,将一切视为生命之中不能少的考验,但是,到了此刻,他颓然如死的瘫痪了,这是他人生中最受创的一天,他终於发现自己是何等的无能、不可靠又鄙俗。他发现自己的妒恨,他没法原谅自己,也恼恨铁木把他的一切毁去,他却更恼恨他自己,他发现自己竟不能正视无辜受创的伶。他以为自己的爱可以盖过铁木留在伶身上的污点,却完全是自欺的废话。
「我刚才已说了,你若是不能接受现在的伶公主,你就不要见她。」水儿气得举起了双拳,「她受的苦已够多了,你还要为她添新伤吗?」
「那是铁木……是铁木的痕迹……」他愤恨得想立即把伶带到大神殿,用阿蒙神的圣水给她彻底洁净,可是,那真有用吗?圣水能洁净她的身体,但她的遭遇是没可能洗去的!那是将永远烙在他跟伶二人的心里,成为永远不能结疤的伤。
「水儿……救我……」伶再次在梦中呼救,水儿立即把怒容御下,再次扑到伶的跟前,她却只能眼巴巴地乾急,伶始终没有从梦魇中醒来。
「怎麽办?公主之前也未试过这麽久也不醒过来的,她会不会此後也不再醒过来?」水儿拉住伶的手猛摇,「公主,醒来啊,是不是那邪神走到你梦里了?那只是恶梦啊,你快醒来啊!」
「都是因为我!」夏照自责地说,「铁木是因为我而加倍地折磨伶,伶却又因为要救我而跟铁木再次交易,她已被折腾得无法招架,即使那只是梦魇,她也放弃反抗,任由梦里的恶魔把她囚禁。」
「那要怎办?」水儿没辨法说下去,她不是一个太会哭的人,可是,在这段苦难日子里,她在伶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痛苦、悲愤,原来看著自己珍爱的人受苦,竟是如此的难受,而她能为伶做的,却只有流泪,她真痛恨自己的无能。
「铁木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的暴虐已摧毁伶的意志。」夏照缓缓的说,一双向来灵秀睿智的眼睛,现在已充斥了悲与愤的血丝,他却一再被伶吸引住,只见那近乎完美的脸更形痛苦,那本已刷白了的唇忽地红了,而且红得冒出血来……
「伶!」夏照惊讶地发现伶竟刻意地咬伤自己,他心痛得有如自己受伤了。
「怎麽了?」水儿更是惊讶了,「她怎麽会受伤了?」
「不,她是要把自己弄醒,只有真实的痛楚才可以把自己从梦魇中拉出来!你的小主子在挣扎著要醒来啊!」夏照既喜亦悲,阿蒙神何竟要如此苦待一个弱女子?他何竟别过面去不看顾她?
他小心地捧住那张痛苦的脸蛋,惟恐加重了她的痛苦,看见一丝鲜红从睡公主的唇瓣涌出,她却依然没法醒来,他焦急得要命。
「公主,快醒来,醒来啊!」水儿更是有如热煱上的蚁,不禁大喊起来,「怎麽办?血都流出来了,那麽也不足以痛醒吗?究竟要怎样才可拉她回来?」
「冷静,冷静地想啊,夏照,好好想一下!」夏照擦了擦额角的汗,提醒的说,「伶最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