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可如今竟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两个小丫头的手中,叫她如何甘心?
如此想着,月荷忙不迭地朝着锦绣姑姑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大呼冤枉:
“锦绣姑姑——奴婢执掌掖庭宫多年,向来兢兢业业,从未有半点失误,私吞中馈一事纯属污蔑,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月荷姑姑之所以喊冤,是因为她笃定云瑶手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要查不到证据,那云瑶的言辞就成了污蔑,而污蔑女官比污蔑普通的宫女,罪过要更大。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可别怪我!
月姑姑这般想着,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此事表面上看起来,与云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是被应公公招供出来的,应公公的事儿是锦绣姑姑亲自查实的,线索是顾清铭在太后面前的随口一句话,如此看起来,没有人跟云瑶有关系!
“够了!应公公已经在慎刑司等着,他什么都招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账册也已经呈递到太后娘娘面前,是不是污蔑,太后娘娘自有明断。”锦绣说着,然后朝着身后挥挥手,“来人呐,把月荷带下去——”
锦绣姑姑的一番话,将月荷的心思彻底堵死,她没有想到,这不仅仅是告状,而是证据确凿之后的惩罚。
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走进来,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拖。
可就在临出门前,月荷突然间又跪在地上,大声说道:“锦绣姑姑,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自当领罪,可锦绣姑姑可否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让奴婢清理了掖庭宫的污秽之人,再去慎刑司?”
她口中的污秽之人自然指的云瑶,本着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原则,她想起了6映泉的话。
云瑶枕头底下的素笺就是她致命的证据。
“污秽之人?你指的是谁?”锦绣听了月荷的话,见此事竟还有后续,便也不由得好奇。
“云瑶!”月荷姑姑毫不犹豫地说出云瑶的名字,再次开口,“云瑶与内侍私相授受,她的枕头底下就放着写了情诗的素笺,此事乃她的同屋6映泉告诉我的,千真万确!”
月姑姑也是个聪明的,一句话道明了云瑶的罪行,却也牵扯上6映泉。
如果云瑶的枕头底下真的有写了情诗的素笺,那云瑶就脱不了干系;可若是她枕头底下没有这样东西,那就是6映泉撒谎,欺瞒姑姑,罪过也不轻。
既然这两个人敢联合起来对付她,那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两个人好过!
“竟有这等事?”锦绣姑姑听了,心中也惊讶,朝着身后的婆子说道,“去搜。”
那婆子领命而去,在宫女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云瑶的房间,在枕头底下现了那张素笺,打开一看,果然是一诗。
很快,负责搜查的婆子便将这素笺交到锦绣姑姑的手中。
“锦绣姑姑,你看,这就是证据!”月姑姑见真的搜查出了东西,心中一阵激动,立即说着。
“月姑姑,我只告诉你云瑶的枕头底下放着一张写了情诗的素笺,为何云瑶就变成了污秽之人?这道理……可说不通呀?”6映泉此时也不用再装了,直接抓住月荷姑姑话里的漏洞,便问着。
“这素笺是上等的竹炭生宣,掖庭宫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再加上情诗,难道不是与掖庭宫外的人有染么?”月姑姑言之凿凿,似乎定要给云瑶安插个罪名。
“启禀锦绣姑姑,这张纸是李太医上回来给奴婢看诊的时候,写药方时剩下的。”云瑶听了月姑姑的话,便上前一步,开口解释,“说起李太医,奴婢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恩赏,奴婢地位卑微,无缘再见太后尊颜,还请锦绣姑姑代为转达。”
云瑶的话,立即解释了这素笺的来历,并且十分恰当地谢恩,让锦绣姑姑觉得,她是个知进退的丫头。
可即便云瑶有了解释,月姑姑也不打算放过她,于是再次开口:“那这素笺上的情诗是怎么回事?你瞎编也要有个度,难道李太医会写情诗给你?”
“月姑姑,所谓的情诗,只是《诗经》里面一再普通不过的诗而已。”云瑶淡淡的开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诗是奴婢自己写上去的,奴婢曾有幸在建章宫抄写三天佛经,为太后娘娘祈福,所以奴婢的笔迹,锦绣姑姑应该会熟悉。”
一番滴水不漏的解释,将月姑姑的嘴彻底堵死。
“月荷,该解释的也都解释完了,你可还有话说?”锦绣姑姑扭头问道。
“奴婢……无话可说。”月姑姑低头说着这句话,语气有一些颓然。
其实,从她看到云瑶和6映泉牵着手看向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败了,败的很彻底。执掌掖庭宫十余载,却输给了两个刚入宫不久的小丫头。
一个精于谋算,步步为营,一个擅长装傻,蒙混过关。此等心机和城府,她甘拜下风。
“既然这样……带走。”锦绣姑姑再次吩咐着,月荷最终被带了出去,前往慎刑司。
云瑶的心中再没有任何悲悯,她看着月荷姑姑的背影,心中只剩下轻松,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一样。
昔日见到香琴和碧水的死,见到问夏被扔到永巷,她心中或多或少还会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宫里太过沉重压抑,可这一次,她的心境却平和多了。
“云瑶,这一仗,我们赢了。”6映泉也和往日不太一样,并没有太过兴奋,她虽然也高兴,可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