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个持续时间较长的指令。
那程县令脑子蒙蒙地回到家后,就十分听话地把自己的一个小账本翻了出来,然后藏到了平时很少翻的一个箱笼里。接着他把东西都收拾归位后,就离开了书房。
过了会,坐在桌旁的程瑞年清醒过来,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发了会呆,不过因为在自己家中,也就没太在意。
第二天夜里,程瑞年被管家告知,有仆役看到个穿着夜行衣的家伙翻出了自家院墙。在查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丢失什么财物后,程县令才想起自己的秘密小账本。
结果转头再去查看那记着自己黑账的小本子时,县令大人立刻就想上吊了。
“没有!没有!这也没有!”程瑞年疯了般,在书房里一通乱翻。
半晌后,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这次是真要命了,完了完了,呜呜……”
管家这个夜里也被吓得够呛,他是知道自家主子都干了些什么事的,不少事情还是他亲自做的。如今看主子那脸色,必然是有什么重要把柄被那夜行衣高手偷去了。回头论起罪来,恐怕自己小命也难保啊!
第二天,上衙时,县里已经传开了,昨夜有个黑衣高人,飞檐走壁地在城里出没。
而泰蔼鑫看着程瑞年那比鬼好看不了几分的脸色,心中非常愉快。
程县令目光呆滞地对着某处看了好久,突然眼珠一转,盯上了泰蔼鑫。
“泰贤弟啊,我近日非常不适,恐怕难以继续处理事务,这增修堤坝的事情,准备工作我都做好了,你就接着继续做下去吧。”程瑞年不怀好意地准备把黑锅丢给泰蔼鑫背。
这情况县丞大人和狗头军师早就考虑到了,于是泰大人略推辞了两句,就接了过来。
下午,程瑞年就回家休息了。仿佛真病了一般,把门一关,谁都不见。
对于出现在自家的黑衣人,程县令有几个猜测,最可怕的就是大皇子手下的人,只是这个猜测有点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何德何能让大皇子这么费劲地对付呢?直接一句话就能让知府派人下来彻查他了。
其次,也是最可能的,程瑞年怀疑是这夏麻县内有人在针对他,伺机搜索整他的证据。而把所有人过了一遍后,程瑞年觉得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蒋县尉。
考虑到那晚上下人亲眼看到的,黑衣人身轻如燕,一蹿就上了墙头,几下就跑没影了,可见该人身手很好。在夏麻县所有官员中,也就听说蒋县尉有些功夫,只是谁都没亲眼见他与人搏斗过,所以到底功夫有多好是无人证明的。
而且,从动机上来说,蒋家与他颇有些不睦,因此想要打击报复他也是很能说得过去的。
程瑞年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他想着如果真是蒋县尉,那他最好别把人逼急了。找机会缓和一下两家关系,说不定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而另一个让他怀疑的,就是泰县丞了。虽然泰蔼鑫本人没什么功夫,可据说他那个小舅子挺能打的。而且那泰蔼鑫可是和王知州走得很近的,而王知州正是大皇子的人,这么想来,泰蔼鑫让他小舅子收集县令的罪证也是能说通的。
对于泰家,他就不打算拉拢了,因为那背后站的可是大皇子啊。他真没有觉得,自己好到能让人家弃皇子投县令的。
因此,他做了两手准备,先把烂摊子黑锅丢给泰县丞,再找机会送些好处给蒋县尉家。
程县令正在家运筹帷幄呢,那几个之前与他合作的奸商就倒了大霉。
从上午接手增修堤坝的事情后,泰蔼鑫就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
他先带着一干衙役和几位这两年合作过的掌柜,挨个去这些奸商店里抽查物料品质。
结果自不用说,当那些所谓最优等、翻了数倍价钱的烂木头破砖块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这些奸商仿佛炎炎夏日中的冰块般,冒了一头一脸的冷汗。
泰蔼鑫也不含糊,直接命衙役查封铺子,然后把四个奸商抓到了县衙大堂。
“你等此前与官府签订的合约上是如何写的,如今不但没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合约,反倒以不值一钱的破烂糊弄官府,真真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先一人赏十个板子去一去他们的邪火。”泰县丞如今可是衙门里的老大,谁让某人因病回家了呢。
于是那四个奸商被衙役直接按趴在地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板子。
衙役们也恨他们啊,往年修堤,泰蔼鑫都按着辛苦程度,几乎人人都分到了笔辛苦费。可今年,程县令一伸手后,这些衙役连一文钱都没处挣去,可不恼吗?如今算是逮着机会了,让你们尝尝官府的银子可是那么好黑的?!
打完之后,泰县丞直接下令,给这几个奸商两个选择:一、让他们交出全额退款外加延误工期的双倍罚款!二、是按照去年修堤时的品质,足额交出物料,以及延误工期的双倍罚款!
那四个奸商当时一听就想上吊了,妈呀,那些钱可都被县令黑了去,他们只拿了不到一成啊!冤枉啊!
有个奸商刚要把这话喊出口,就被另外三个按住了,只说请县丞大人宽容几日,他们好去筹款和准备物料。
泰蔼鑫倒也不为难他们,摆摆手,让衙役放开了他们。
这天晚上,佰子苏找到泰家夫妻俩,说到:“今晚那四个奸商,在县令家后门闹了很久,最后终于被放了进去,直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孟岚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