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心病复发
这节是副修课,上课钟早已响毕。班上空荡无人,连灯也全关了,拉起的绿色窗帘阻挡外头下午时分的冬日暖阳。整片校园静悄悄的,微凉的空气,细微的气流,流淌在走廊、教室之中。
若暮踱步走进教室,脑中想着的,仍是刚才郑清转身後,那句:「因为你……不值得。」
不值得,他细细地想着。
他不值得,是啊,他不值得…
忽然觉得肩膀很轻…不,并不是因为郑清说要放弃对他的复仇,而是胸腔那股,一直有什麽插在肺肋间的钝痛,忽然松开了。
那始终压在他肩上,似乎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罪恶感,轰地一声,随着郑清那句「不值得」而崩塌开来,化作无数的粉尘烟雾,若暮每往前走一步,就跟着碎裂开,他的心、他的泪……墙倒了,而他,那个不堪丑陋的自己,仍缩在里头瑟瑟发抖。
是若晓,击溃了他的伪装。
他恨她,他嫉妒她,他利用她……一如礼若暮此生的惯常把戏,他把对自己好的人当成唾手可及的工具,恣意作为合理行为的藉口。他是如此可鄙,连爱都必须那样卑鄙,拿仇恨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