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了?”龙阳上前狠狠揪住苗家少年的衣襟,狂怒逼问道:“那我师妹呢,那个被红莲捉走的小姑娘,她也一起上临安了吗?!”
“是...是啊!”少年的目光惊惧万分,支支吾吾道:
“她也在,祭神大典的时候就在教主身边,她...她还好啊!就是脸色很难看。”
龙阳倏地松手,粗暴地推开那羸弱少年,头也不回朝牢道出口跑去...“龙阳,龙阳!”宫凌急声唤她。心中酸楚不已,再也压抑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牵起玄璎就去追那个迅速消失的背影,那样高大英挺,而又遥不可及...三人一起在深不见底的牢道摸索,脚下凹凸潮s-hi,踩过处ji-an起层层水花。走着走着,前方就有了白晃晃的光芒,灰尘和水汽在久违的阳光下跳跃,竟也是耀眼眩目。
“绯儿!绯儿!”龙阳一路狂奔,徒劳无功地大声喊着。一出牢道重见光明,他就直奔回以前慕绯和玄璎所住的那间竹楼。青山环绕的圣湖畔一切如旧,瑰丽奢华的三座主殿依然屹立湖边,天高云阔,碧浪滔天。然而一切又不一样了,原本在圣湖两岸竹楼群巡视的教徒全都不在了,连对岸的村寨也没了任何声响,湖面风平浪静,仿佛一夜之间红莲教大本营就成了一座空城。
“绯儿!”龙阳跑上竹楼木阶,“嘭”的一声撞开房门。只见这临时闺房整洁如新,窗明几净,好像刚才还有人坐在床榻上想着心事...眼前再也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而屋中央的小圆桌上依次摆着龙阳的忘忧剑、宫凌的倾城剑、玄璎的画影剑和慕绯的凤鸣剑。除了四把佩剑以外,还有一个扎紧的小包袱。
龙阳上前将它拆开,随手翻了翻,包袱中除了慕绯几套的衣物,赫然夹着两封书信...这是宫凌与玄璎也赶到房中,三人一起拆开了其中一封,果然是慕绯劲秀的笔迹,栩栩跃然纸上:
“师兄师姐:见信时我已在去临安城路上。我与拂光约定,只要与红莲教合作弑君,他一定会放了你们。请师兄师姐见信后速速启程离开,一路北上返回铸剑山庄,不要回头,也不要找我,请代我将另一封信亲自交给师父...师妹慕绯叩谢。”
“什么,拂光竟拿我们威胁绯儿么!”宫凌骇然叫道,一手探入慕绯的包袱翻找,果然找到了另一紧紧密封的书信。封面的字迹竟有些模糊s-hi漉,字字都是挣扎绝望...书曰“尊师南雪衣亲启,不孝徒儿慕绯绝笔”。
☆、第三十九章 女皇 ...
南雪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棂洒下的日光苍白炫目。床榻绵软,屋内空气清新舒适,却全然不知身在何处。有陌生的药香扑入鼻息,一缕轻纱似的衣袖忽然拂过她的脸颊,眼前一束纤细模糊的轮廓,也骤然清晰起来...
只见墨成香那妖女换了一身极为居家的浣花百蝶裙,发丝高绾,斜坐床旁。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棉被刚刚覆住南雪衣肩头。见南雪衣忽然醒来,墨成香柳眉轻挑,原本有些苍白疲倦的娇容都焕发了神采,灿灿笑道:“醒了?你总算醒了啊!”
南雪衣一见她的脸,昏迷前的记忆立刻呼啸而来,之前与这妖女在南屏山南家宗庙交手,被她的九尾灵蛇鞭所伤,就一直受制于她。后来又不知被她带往何处,伤口撕痛流血,南雪衣常常痛得惊醒,半昏半醒间不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就是在客栈粗糙潮s-hi的床板上。这次总算彻底清醒,与这妖女的一路颠簸似乎也到达了终点。
屋内的家居摆设奢华雅致,绝不是客栈或者普通人家。南雪衣收回目光,一想到自己一路受妖女胁迫又受她照料,就颇有些承受不了。南雪衣试着挪动虚弱的身子,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换了一身陌生的淡粉xiè_yī。银墨色的妙目立刻冷光四s,he,南雪衣双手环胸,眉心紧蹙,喝道:“你...我的衣服呢?!”
“换了呀!”墨成香格格笑道:“我们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不沐浴不更衣,剑仙姐姐难道受得了么?哈哈哈!”
“住口!”南雪衣气极,她一贯性情孤傲,昏迷期间莫非真的被这妖女怎样触碰亵玩过?!女铸剑师羞愤交加,竟是一掌按在床头的试水剑上:“我杀了你!”
“喂喂喂!”墨成香惊退了好几步,将药碗搁置在桌上,美眸在南雪衣身上流转打量,神色千变万化,咬着牙根冷笑道:“剑仙姐姐冰清玉洁之身,难道连女子都看不得吗?呵,你以为我会亲手照顾你么,你值得么?帮你沐浴更衣的是沧浪阁的小侍女,你不至于要把她们的眼睛挖了吧?”
南雪衣将信将疑地瞪着她,握剑的手稳如磐石,雪肤时红时白,眉宇间冰冷彻骨的怒意仍未褪散。她听闻墨成香提到了“沧浪阁”三个字,偏过头去朝窗外一望,果然,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座临湖阁楼。举目远眺,西子湖暮云四合,烟雨迷蒙。近处的湖面腾起淡淡水雾,小瀛洲三潭倒影,小岛漂浮,宛如梦幻。远处孤山如黛,万里波光浩淼。
——真的是临安城西子湖畔,沧浪阁。
景色越美,南雪衣心中就越是痛不能抑。她蓦地回首,眼中火光耀动:“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墨成香嘴角牵起,鬼魅笑道:“姐姐病糊涂了么,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十月十五,女皇的大驾会在午时驶过京临运河河道,还有龙舟大赛,万民都能瞻仰龙颜,我就是带你来瞧热闹的啊!”
“什...什么!”南雪衣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