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小心还是落入了陷阱。她搓了搓自己的脸,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于是站起来,对旁边伺候的宫女道:“带本王下去更衣。”
宫女领着她从侧门出去,夜凉的风一吹,已是清醒了许多。想来那并非毒药,而只是令人之幻的药物。凌悠然扶着高大的朱红色廊柱,望着沉凝的夜色,一面暗运内力催逼药性,一面细想刚才的情形,问题应是出在上前斟酒的宫女身上。那浓郁的香气,她还以为是脂粉香,并未放在心上。
宫女?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刚才领路的宫女已不知去向。
而此刻,已远离刚才的大殿,却不知是何处。显然,这又是一个局。就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寻思之间,眼前不觉一阵迷离,周围景物猛地变换,幢幢黑暗中,冒出无数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张牙舞爪地扑来。
大惊之下,不管不顾地将身上的银针发射出去,眼见一个个鬼怪倒下,却有更多的狰狞面孔自黑暗中冒出来,冲将上前,凌悠然记得浑身冒汗,抽出身上防身的匕首,厉声叫着冲着其中一个鬼怪扎去。
匕首猛地被夺,腕上吃痛,听得一个沉怒的嗓音在耳边道:“想刺杀本太子,被凌迟处死吗?!”
太子?刺杀?凌悠然恍惚,感觉有人在身上猛点几下,熟悉的绞痛令她陡然清醒了些许,睁眼一看,连池愠怒的脸近在咫尺,青金色的瞳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光影明灭间,仿佛酝酿着滔天巨浪。
一粒苦涩的药丸被塞进嘴里,“吞下!”他命令。
她不自觉地吞下药丸,一股清凉之气直达四肢百骸,神智已清明了许多。
夜风飘来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凌悠然皱眉,目光稍移,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身边躺倒十多个人,有内监有宫女,甚至还有禁卫,血从他们身上汩汩流出,在脚边凝成血泊。
“他们——”她指着那些死人,眼尖地瞄到其中一人身上扎着的银针,骇然不敢置信:“难道都是我杀的?”
“是——”连池应道,见她脸色发白,话到嘴边,又蓦然改口:“大部分是本太子杀的。你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凌悠然松了口气。就说嘛,自己哪里厉害到能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
“那边!”
“刺客在那边!”
“快!”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呼喝声由远及近,两人对视一眼,连池道了声:“走!”随即,夹着她,足下轻点,运起轻功,朝着远处奔去。
由于熟悉宫中路径,很快,连池便将她带到了宫中一处无人的阁楼上。阁楼位于皇宫的一角,耸立在树木掩映之中,楼上灯光全无,连池牵着她的手,就着微暗的星光,步步走上阁楼。
有人在暗处闪出来,低喝:“谁?”
“退下。”连池低道,那人瞬间闪回黑暗当中。
阁楼位置虽偏僻,但所处地势较高,站在顶层的窗前,可俯瞰宫中大多数地方,可谓视角甚佳。
两人并肩立于黑暗中,看着刚才所在地方灯火晃动,一片人仰马翻。
凌悠然紧紧抿着嘴唇,半晌,哑声开口:“若刚才我被抓住,下场会如何?”
卷三质子生涯077喜欢男人怎么办
连池默然远眺,薄唇微抿。
凌悠然自嘲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胆敢在皇宫行凶,别说她一个外国使臣,纵然是皇子皇孙,亦不可轻饶。
此事一旦爆发,越国上下震怒,凤国理亏,为了维持两国暂时的友好,女皇再怎样厚待自己,在如画江山面前也只能放弃。她的下场,唯有一死而已。
如此狠毒的用心,实在令人胆寒。
齿冷的同时,又深感疲惫,她轻轻叹息:“我来越国的目的,是想致力于维持两国友好关系。哪怕只是暂时的,但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可是,为何你的父皇和臣子如此容不下我?就因为我是女子?”
连池转脸,凝视着她,神色莫辨。手指微曲,轻轻扣着窗舷。此局非父皇所为,倒似母后的手段……居然,连母后也容不下她么?
越国并非容不下一个女子,而是容不下他爱的女人。忽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一时冲动,为不给她留下退路,而设的那一局。她虽然如愿地被迫来越,却也同时不被越所容。
她的疲惫她的厌倦,尽收眼底,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情,薄唇轻吐,道歉脱口而出:“对不起。”话出口,连自己都为之震惊。
高傲如他,霸道如他,何时与人道过歉来着?然刚才那个瞬间,却自然而然脱口,似乎、道歉也不如想象中的难。
凌悠然惊异地瞅了他几眼,半晌淡淡道:“道歉什么的不必了。虽然这一切多半因你而起,但如今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思。如果当真感觉有愧,还不如教教我,该如何破开眼前困局。若能将我放回凤国,那就再好不过了。”
“放你走?”连池窄眸轻眯,想也不想地拒绝:“休想!”
“早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连池费那么大功夫将自己弄来,在没有榨干自己身上利用价值之前,怎可轻易放弃?
“你知道就好。”他冷声道,想了下,提醒她:“刚才你所吸入的乃是迷梦散。下次切记莫要运功强行催逼,那样反倒会令药物急速侵蚀人的神智,轻则恍惚如梦,重则狂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