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仿佛想起什么,从头上拿下一根白玉簪子递给他,扬唇笑道:“把它收起来,看到簪子就是见到我。”
云亭乐的跟得了多大的宝贝似的,小心的收进衣襟里,仰起脸朝她笑,没有一丝做作,只有全心依赖。
经过柳庭沛一上午的折腾,中午几乎被云洛掐死,又安慰了云亭一番,大病初愈的身体早已累的不行,趴在床上便呼呼睡去。
梦里竟然是刀戈铁马,鼓声阵阵,还有喊杀声震天,乌泱泱的一片人海中,一身耀眼金色的男子高高的据在马上,那双对杀戮司空见惯的冷眸从沙场正浴血奋战的将士上转开,缓缓的,目光投注在城墙之上。
青砖的古城墙透着凄凉,上面一名身穿青色盔甲的男子惶恐的望着城下血战,手,微微颤抖,而他的怀里,赫然一名白衣女子,浑身一道道的血口子,白衣被鞭子抽的烂成布条,黑发凌乱的遮盖住一半脸颊,另一半,被刺上奇怪图腾的刺青,男子愈加害怕,掐住女子脖子的手力道就更大。
他战战兢兢的望向城楼下宛若天神的金黄战袍男子,发疯的大吼道:“轩辕墨离!你若是再不停止,我便将她扒光从城楼上扔下去!”说着便作势将她往前扯了扯,女子痛苦的呻吟出声。
秦月蝉像悬空在其中,脚下是正在厮杀的人群,两边是对峙的两人,她不明白,这明明是个梦,为什么会那么熟悉,熟悉到,心痛如刀绞!望向那名马上的男子,她屏着一口气,等他的答复,没有原因,只有心里那股噬人的疼痛。
那名叫做轩辕墨离的男子,狭长的黑眸望着那名被胁迫的女子,她发现那张俊颜上有片刻的心疼,冷冷的开口!
可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耳鸣,就像小时候上学,指甲划到黑板的声音,尖利刺耳,一阵哆嗦猛的坐起!
惊慌的大眼环视周围的事物,最后蓦地放松吐出一口浊气,还好是梦,可是任凭她如何回想都记不起那个男人的脸,一身金黄战甲却连一道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摸过千百遍一般。
还有那个女人,虽然一半脸被头发遮住,一半脸被刺图案,但是她总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喷涌到脑海,却如何都过不了最后一道坎,依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最后太阳穴生疼,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恰好青儿听到动静进来,也打断了她的思路。
“娘娘快起吧,皇上传话过来一会儿就到。”
她瞧了眼窗外的天色,秋天天黑的快,已经有些暗沉,竟然睡得忘记今夕何夕了。
收拾好衣衫头发,柳庭沛也刚好进门,她欲行礼却被猛的圈入一个硬朗的怀抱。
“朕特许爱妃今后不用行礼。”声如洪钟的声音响彻在老旧的清林苑,似乎要震塌了那木板构制的窗棂。
秦月蝉嘴角含着动人的浅笑,轻声道是,可是却忆起那日,她久久行礼,他却别抱他人的情景,心道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晚膳是她特意让小厨房给做的几样,油而不腻,光红烧的鱼香的就占了大半。
柳庭沛怀抱着美人,笑问:“朕记得爱妃不喜欢吃荤腥,为何此番都是写油腻的菜品?”
“皇上爱吃,臣妾自然也被沾染了。”妩媚笑意,不达眼底,
他听后果然十分开心,一顿晚膳进的其乐融融,她不停地为他布菜,殷勤的样子令柳庭沛受宠若惊,吃的也比平常多了一碗饭。
清林苑小院里,明月照的满院子银亮,小院墙外的竹林随着夜风沙沙作响,打在脸上沁凉却不冷。
宽大的太师椅上她坐在柳庭沛腿上,倚在宽阔的怀里一同赏月,难得清冷明月,难得相依偎的两人,只是一个将心相交,一个冰封含恨,面子上的事儿,谁又能看得清呢?
“爱妃,你可是真心对待朕?保证不再背叛朕?”一向胜券在握的霸道男人难得不确定的问,因为怀里的女人美的就像一场海市蜃楼,美极了,便会消失不见,一丝痕迹都不留。
她红唇噙着浅笑,令人捉摸不透,“臣妾早已是您的人,怎么回背叛您?”
“那……”他想问她消失的那晚,跟秦牧寒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般良辰美景却不愿破坏,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皇上是想问,臣妾与秦将军是否有染?”清灵的嗓音语速极快的问,脸色十分凝重。
柳庭沛面对这张笑脸,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欲扯开话题,便听她说道:“皇上不相信臣妾就算了,总之清者自清,臣妾只是可惜秦将军,冒死救臣妾与虎口,还要让您百般猜忌,实在是愿望。”
俏脸紧绷着,红唇抿着怒气,转过头不愿再与他说话。
此番,就算是真的,他的舍不得怪罪了,对于她,自己不舍得下手伤害,而对于秦牧寒,如今朝中原本对立的冯丞相跟容太尉狼狈为奸,而能制得住两方势力的,只有手握玄武国兵权的崇源大将军秦牧寒!
如此,冯容二人逼迫他杀了皇宸妃的计谋,有了秦牧寒相阻,他们便只能偃旗息鼓。
突然,柳庭沛察觉有一股炙热气息从下腹而出,涌向四肢百骸,尤其是闻着怀里美人儿的体香,更是觉得这热气要将他灼烧,起身猛的将她抱起,美人惊呼不顾,大步朝寝室而去。
太监侍女识趣的退下,不一会儿,便听到屋子里传来的男子吼声,接下来,便是女子嘤嘤的身影,承欢雨露,春宵且长。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