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经演变得不可收拾。
杜乐超过去的时候,最开始,还试图跟那帮孩子讲道理,纪晚泽却是上去就挥上了拳头,开始是一对一,后来变成一对二,再又变成了群架,纪晚泽跟几个人打成一团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豁出这条命去又怎么样,谁敢欺负杜乐淘,他就绝不会放过他。
那样愣头青的年纪和二百五的行为,却真是不顾安危的为了自己爱的姑娘在拼命,异国他乡的操场上,打红了眼的纪晚泽,眼睛被人打得肿了起来,最后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疯了一样地挥动着拳头,最后还差点误伤了赶来拉架的同学。
如今想来,那时的举动,幼稚的多么可笑,可是那一腔子的热血,和强烈得可以无所顾忌的感情却又多么让人怀恋。
那时,他多么爱她,古怪精灵的小丫头,迷糊可爱,爱闯祸又臭屁,一派天真又有些小小自恋,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烦恼,总是那样神采奕奕,兴致勃勃,他看着她,就觉得天都别样的蓝,心里敞亮得永远像是五月的艳阳天。
可那样的时候,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再不是那样意气风发混不吝的年纪,哪怕依旧爱她,她依旧是他几乎所有快乐的源泉。但,再不敢想为她豁出命去,他到底已经不是那时可以无边无际纵容自己的纪晚泽,他有家,有妻,有需要他重振的家业,有肩头沉甸甸的责任,有父亲最后的期盼和母亲全部的希望。
他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敢再为任何人冒险,哪怕是为了杜乐淘也不敢。
之前那点儿小小意外,也不过是他一时的大意罢了,哪怕看上去异常凶险,可若非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也根本不会去尝试。
可是杜乐淘却在这时,这么感动的以为,他可以为了她连命也不顾,这迟来了多年的感动和震撼,对于如今的他,只余下满腹的涩然,却再不复当年的热烈。
还偏偏是这样的关口,他想要她放弃等待的时候,那些原本今天想见她要说的话,忽地变得没有办法说出口。
纪晚泽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姑娘,肩头的衣裳湿了大半,杜乐淘的眼泪才是止住。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晶亮亮的眸子,小花猫一样的脸,哭得那么丑,形象全无,却让纪晚泽心中愈发柔软了起来,心里的念头转了几圈,最后却只能是等她情绪平复了之后,好像为了岔开话题似的,跟她闲聊起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乐淘坐在沙发上,靠在纪晚泽的怀里,像只撒娇的小猫,拉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嘟着嘴说:“我也没想好呢,有的同学要考研,有的已经开始实习找工作,纪晚泽,你说我明年实习的时候,去你的公司好不好?”
纪晚泽笑笑,“不好,你学的是新闻专业,去我那有什么用。”
“谁说的,我学的专业是新闻加广告,你们网站难道不需要广告推广么?我就去你们广告部实习吧!”
“接着读书不好么?你年纪还那么小,人又傻,早早地出来工作倒不适应,不如就考研继续读书吧。”纪晚泽没理会杜乐淘的问题,这样建议道。
杜乐淘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便也点点头,“倒是也行,其实我也没想好毕业就马上工作,我哥哥也是建议我继续读下去呢。”
纪晚泽便又继续循循善诱,“有没有考虑过出国深造呢?传媒专业的话,我还是建议去美国读,一是你哥哥就在那边,有人照顾你,再者说美国毕竟是传媒领域的超级大国,那里的学校才能学到最先进的传媒理念,有空你倒是可以咨询下你的老师,看看美国哪所大学适合去申请,我也可以找朋友帮你问问。”
杜乐淘从纪晚泽怀里坐起来,拧过身对他吐舌头,“我才不要去美国,我们学校就有本专业的研究生院,我干什么舍近求远,再说了,我要是去了美国,你怎么办?”
纪晚泽心里苦涩,面上却又只能笑,伸手揉了揉杜乐淘的头发,嗔道:“你的前途重要,还是我重要啊?怎么这么拎不清!是谁那会儿信誓旦旦地说,以后要当个全世界都名字响当当大腕记者的?”
杜乐淘呲牙咧嘴地对着纪晚泽做鬼脸,“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什么也没你重要,我就是要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这样的撒娇卖乖,让纪晚泽的谈性戛然而止,显然今时今日,再不是个继续讨论这类问题的好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纪晚泽抬眼看了看墙上的表,略欠了欠身,对杜乐淘说:“好吧,你自己先琢磨琢磨留学的事,反正还有时间,大四时再决定也来得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有了之前纪晚泽的“壮举”,杜乐淘虽是舍不得纪晚泽走,却又不忍心他为难,赶紧听话地站起来,帮他把外套递过来,然后期盼地问道:“你明天还找我么?”
纪晚泽略一迟疑,便摇头道:“明天忙,我就不来找你了,你自己好好的,再出门钥匙干脆挂在脖子上,别又丢了,你先将就在这住几天吧,等你房东回来,就把这里退了,上次说的房子那边正在办手续,收拾好了,你就先搬过去住,那里管家式物业,到时候你的钥匙放在物业那一份,就再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从杜乐淘家里出来,纪晚泽浑身疲惫地像打了一场仗,尤其是左臂,刚才翻窗的时候,那点意外多少还是让他受了点伤,突然发力时扭到了肩膀,当着杜乐淘不敢说什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