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前,给她掖好被子。
落花若有所思,却不答话。
“你才刚醒,又说了这会子话,定是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回阑珊谷的事,我们从长计议,不要着急!恩?”
这个蓝眸金发,身材高大的异族男子,待落花甚是亲和,处处为她着想,落花心里感激,躺着又唤了一句:“覆疏……”
“睡吧。”覆疏放下帐幔,落花闭上眼睛,不一会功夫,便沉沉睡去。
☆、相对浴红衣
落花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屋里没有掌灯,黑暗中隐隐浮动着点点夜明珠的微光,愈显得这宫殿空寂、幽冷。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僵硬无力,她从被里探坐起来,这些日子都没有洗过澡,身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记得白日里看到屋里有一处沐浴池,这会子洛世奇不在,不如好好洗个澡。
这么想着,落花掀被下床,路过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思忖着不知道洛世奇去了哪里,若是他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忽然出现,可怎么妥当?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迟疑了片刻,身上黏腻的不舒适感战胜了心里的忧虑,对洗澡的渴望牵引着她摸索着往沐浴池走去。
屋里光线幽暗,陈设的大件物品尚能看个模糊的影子,水池里面就是一团漆黑。落花心里却暗自高兴,心想即便洛世奇来了,这么黑,他也看不见什么。
即便有黑夜做掩映,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决定穿着中衣下水去,这样就算洛世奇真的来了,自己衣衫完好,也不会失了礼数。这么想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真的安放了下来。
她走到池边,缓缓的探下水去,脚刚碰到水,却发现那水竟如阑珊谷的华清池一般,柔暖细腻,难道这处引来的也是温泉的水?落花好不惊喜,埋头钻进了水里,像小鱼儿一样浸在温泉水里。时令已近十月,白日有太阳还好,夜里尤为寒凉,这暖暖的水滋腻着肌肤,最是惬意。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洗澡的时候,还穿着衣服?”
落花大惊,立马钻出水面,望向门口,四下寂静,门也没有开,哪里有人?莫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怕我?”
那人又开口了,原本忽远忽近的声音竟然就在身边,落花猛一抬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吓得连忙弹开。屋里太暗,依约一个黑影矗立在水里,却看不清他的脸。
“你……你一直在这里?”落花故作镇定,却难掩声音里的诧异。
“我本来躺在池底要睡着了,你像小鱼儿一样,一下水就扑腾起来,扰了我的好梦。这水温还合适吗,要不要再热一些?”说话的正是洛世奇,这么说着,他就往落花这边走来。
“你……你别过来!”落花连忙喝止,声音刚落,对方也听话的停下了脚步。
落花一边往池上爬,一边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此,我……我便不打扰你了……”
话未说完,她就被一股力量吸附着,四脚朝天,仰面跌进了池里,四周溅起了水花,万籁俱寂中这水声显得尤为响亮,可说是震耳欲聋。
洛世奇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许是觉得很好笑,因为他的话音里都满含着笑意:“你不想与我一处?”
落花抹了一把脸,站直了身子,缓过来神,才答他:“男,男女授受不亲……”
话未说完,洛世奇大笑起来:“你会在意这个?这些世俗的东西你不是最不讲究的吗?而且,我们不是都要成亲了吗?”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那语调显得暧昧而欢快。
落花退到池边,身体紧贴着池壁,尽可能的与他拉开距离,终于找回了一丝安全感,这才反驳他道:“谁说我要嫁你?我们只是……只是朋友!”
“朋友?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掩耳盗铃了?《凤求凰》你可还想听呢,我再为你弹上一曲?可好?”
“你……”那夜落花喝醉便是要他弹这首曲子,如今他又提起,显是在暗喻那夜的事。
“恩?你不会是忘了吧?那夜,我们……可很是和谐呢!”忽然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夜在客栈里他抚琴的画面,赫然投映在寝殿的墙壁上。
屋里陡然亮了起来,落花看到他立在水中央,没有穿衣服,溽湿的长发贴着挺拔的脊背,像海藻一样摇曳在水里。他饱满的额头,扇面一样的眼睫还不时有水珠滴落,滑过他高挺隽秀的鼻尖,殷红饱满的唇瓣,滴在他裸露着的结实伟岸的胸膛。他浑身都占着水珠,秀色可餐原来不只是形容女人,他却于这秀气中,更透着一股虎豹般的性感和霸气。
落花红了脸,忙背过身去。
“背过去干什么?抬头看!”洛世奇不明她的心思,强硬的命令道。
落花抬头刚好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她立在他身侧,俯身拔下了他的束发簪,他的满头青丝就这么毫无预料的倾散下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落花又羞又恼,不懂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当着二人的面,将那夜的画面呈现出来?是在驳斥和羞辱她刚才说过的朋友论吗?
果然洛世奇开口了,揶揄一笑,暧昧问道:“如此,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晚我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我师父!”
“哦?秦子净抚琴的时候便是从来不束发的吗?还是我本来就与他有几分相像?让醉酒后的你错认了我?”洛世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