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来寻我,我……我要留在这里。”
“我如何放心?”
“洛公子对我一片真心,我……我已经答应嫁他。”
“是他逼你?”
“不,是我心甘情愿要嫁他。”
“那日你说你宁可不修仙,也要留在谷里,定是他用我来逼你就范……”
“师父!”落花打断他,高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也根本不喜欢我,何必还要带我回阑珊谷?天下人皆知你我之事,洛公子既能不计较我的过往,愿意明媒正娶,我又岂有不嫁之理?”
落花忍着切肤之痛,又继续说道:“洛公子与我少年相识,师父你可还记得我曾穿回谷里的衣袍?便是他的衣裳,那日我在醉仙楼喝醉了,便是遇上了他。”
“你们年岁相当,本也般配,只是……”秦子净没再说下去。
落花明白他想说什么,她没有接话,只悄悄擦了不知道何时又滑落的眼泪,轻声说道:“师父安心回阑珊谷,万万不要再来寻我。徒儿曾经痴恋于你,甚至为了见你一面,不惜一死,但是这些都是前生的旧事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我既然已经死过一次,此番种种也该一笔勾销,洛公子救活了我,又对我一往情深,我的后半辈子,也该为我自己打算。所以师父你回去吧,过去的一切徒儿都已经放下了,如今徒儿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我的心里很是高兴。”
“果真如此吗?”
落花轻轻点头:“我在阑珊谷的这十几年,于师父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师父便当我从来没有到过阑珊谷。”
落花这话大有断绝师徒之情的意思,见秦子净没答,她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常,也看不出什么来,此刻也无心揣测他的心思,只低下头,轻声又道:“凤来仪是我爹爹,我连娘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自幼长在阑珊谷,墨玉是我的亲人,师父也是我的亲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感念师父的救命之恩,教导之恩,与师父的师徒之情,徒儿永生不忘,徒儿更是不愿看着师父因我无端受连,我要我的亲人都能活的好好的。望师父成全徒儿的心意!”说完她便屈膝跪下。
“不是不叫你再跪了吗?”秦子净欲上来扶她。
“请师父受徒儿一拜!”说是一拜,落花却是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
长久的沉默,落花跪在地上,秦子净立在她身前,未开口也未再来扶她。落花心里忐忑,这番说辞,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可会安心离去?
终于等到秦子净开口了:“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听他这话,落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倾盆而下。她的心愿可不就是他吗?只要能看到他活的逍遥自在,她就能安心了,这就是她的全部心愿。
见她不答话只是哭,秦子净终于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还从袖袍里探出手来,给她擦眼泪。
他离她如此近,穿过迷糊的泪眼,落花看到他眼里的柔情,师父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心思微恙,却又不敢去想。
“别哭了,还是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吗?”如此宠溺的话语,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啊,上次师父告诉她他喜欢的是男子,落花也是这般痛哭不止。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现了出来,他一把拉过落花,动作很是生硬,语气却很是爱怜:“怎么哭成这样?可是已经话别完了?”
落花这才如梦初醒,她慌乱的擦拭着眼泪,心里忐忑不安,秦子净神色如常,也无迹可寻。
落花对洛世奇说:“恩,师父都已经知道了。你快解了法术,让他现在就回去吧……”
“现在?他是你的师父,你的婚礼他岂能不参加?哦,也是,他又不只是你师父,他留在这里,也是尴尬。好,我考虑考虑。”洛世奇半是无辜,半是故意的说着。
“你先解了他的锁骨针吧。”落花可怜巴巴的求着他。
洛世奇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这针放进去不易,取出来也不易,怕是要血腥一些,女孩儿家看不得。”
落花不依,立着不走。
洛世奇嘿嘿两声笑:“看了可别不舍得,又要流眼泪,我可是要不高兴的。”这话甚有打情骂俏之意。
说着就见他从袖里掏出一个木匣,口里念念有词,那些红色的小针便一个接一个的冲破秦子净的衣服,飞进匣内。转眼就飞出了四五十枚,每一根针飞出,秦子净的白袍都沾上一点血迹,这点血迹慢慢晕染开,成了红梅般大小,无数红梅连成一树,就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秦子净依然神色淡然,纹丝不动。看者却不能不动容,落花呆了,她被眼前残忍血腥的画面彻底震撼住了。她没有哭,应该说她忘了哭,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眼泪已经汩汩的涌出了眼眶。她怔怔的看着那些尾部带着倒刺的小针扎破皮肉,又划破那袭白衣,一根根的飞入匣里,她的心也早被那些针扎的千仓百孔,她忘了什么叫疼,她只记得一个字——恨!便是在他强·暴她时,她都没这么恨过!
师父比她的命还重要,她宁可自己的命不要,都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来伤他一下!而洛世奇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法术来折磨他!“我要杀了你!”落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这句,是仇恨的意念支撑着她没有晕过去。
待两百零六枚细针全部收纳进木匣的时候,秦子净的一身白袍已经辩不出本色。落花眼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