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大冷峻的男人,穿迷彩t,布料被雨水打湿了,严丝密缝地包裹着一副刚劲身躯;他怀里抱了个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娇美纤柔,眉眼楚楚,十根纤细的指头牢牢攥着男人手臂,在小声呜咽。
男人拧着眉,低声斥她:“再哭收拾你。”
小姑娘呆了呆,像被吓住,几秒后唇瓣儿一咬,泪花儿流得更汹了。
“……”军医蜷手咳嗽了声,拿出笔和本子,道:“秦营长,把她放下来吧,我得登记一下病人的信息,然后还要给她做检查。”
秦峥点了下头,没说话,弓腰便准备把怀里的人放椅子上。
不料那小东西竟挣扎起来,扭了扭,两只白生生的细胳膊勾他脖子,搂得死紧,嘴里还发出几声不满的咕哝。
护士长:“……”
军医:“……”
秦峥有点儿好笑,大掌轻轻拍余兮兮的背,薄唇贴近她右耳,嗓音低柔:“干嘛呢。乖,松手,医生给你检查。”
她摇头,声音小小又可怜,“要你抱。”
“……”
他眯了眯眼,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这丫头脸皮薄,换平时,他随便一句荤话都能羞得她面红耳赤,根本不会当着外人与他太亲近。
须臾,秦峥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目光盯着她的脸审度。姑娘这会儿倒不哭了,睁着双大眼巴巴看着他,眼神雾蒙蒙,丝毫不见往日清亮。
他低声:“知道我谁么。”
她没犹豫,语气格外认真地说出他名字:“秦峥呀。”
他接着问:“知道这地方是哪儿么。”
这次她想了想才说:“家里……”说完却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恍恍惚惚的,“你不是回石川峡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果然烧糊涂了。
秦峥咬牙,心疼加冒火,大掌惩罚性地掐了把那软嫩圆翘的臀。力道不重,但她细皮嫩肉仍觉得疼,呜了声,小脸埋进他颈窝,就是不肯松手。
磨磨唧唧耽误时间,他不耐烦,索性抬眸看向军医,道:“她的事儿我清楚,有什么就直接问我。”
老军医姓谢,六十多岁,白大褂里头是一身棕绿军装,头发花白,笑起来时眼角细纹深深,看上去和蔼可亲。
谢医生笑了下,点头,钢笔在纸上游走:“她叫什么?”
“余兮兮。”
医生笔一顿,“哪个西?东南西北的西?”
秦峥没什么语气:“傻兮兮的兮。”
护士长:“……”
谢医生:“……”咳了声又才接着问:“那她多大年纪?”
“二十四岁。”
谢医生记录着,继续:“她和秦营长你是什么关系?”
秦峥答得简洁明了:“夫妻。”
可话刚说完,他怀里的姑娘却抬起了头,大眼瞪圆,盯着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惊讶同疑惑:“咦?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还没……”
他垂眸看她一眼,淡淡打断:“这会儿怎么不糊涂了。给我老实待着。”
紧接着便听军医再问:“她到驻地来是探亲么?”
“对。”
“提前跟你说过么?”
“没有。”
谢医生抬头,镜片背后的眸子里略过一丝诧异,旋即笑笑:“姑娘家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探亲,不容易啊。”说着,拿起耳温枪给余兮兮测了个体温,端详须臾,道:“三十九度二,算高烧了……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余兮兮没搭腔,乖乖巧巧地窝秦峥怀里,恹恹的,垂着眼帘双眸无神,明显精神不佳。
秦峥低头,贴近她,贴耳柔声重复了一遍:“乖一点。跟医生说,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她呆呆的,愣半晌才摇摇脑袋,很困惑的样子:“……我不知道。”
军医听后皱眉,收起笔,转头吩咐一旁的张凤霞护士长,说:“病人情况不太好,需要输液退烧。去安排床位。”
“好。”护士长转身离去。
秦峥问军医:“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谢医生道:“看症状应该只是普通的细菌性感冒。输液见效快,烧应该很快就能退下来,你不用太担心。”说完起身,去里间拿药去了。
余兮兮此时晕晕乎乎的,神思混沌,完全在状况之外。眼睛能看见两人的嘴在动,想知道他们说什么,脑袋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不由眨眨眼,伸手,指尖儿轻轻去挠横过她小腰的手臂,“秦峥……”
这嗓音又娇又软,微微哑,跟小猫叫似的。
男人看向她,冷眸中的目光不自觉就柔了下来,“怎么?”
她迷迷糊糊,扭头左右看看,像是紧张:“是要……要给我打针吗?”然后不等他答话便撅起嘴,柔柔地跟他撒娇:“人家怕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打针呢?”
秦峥好笑,坚硬下颔蹭蹭她的脸蛋儿,嗤道:“你多大了,嗯?二十几岁还怕打针,给我丢人。”
余兮兮一双迷离大眼望着他,咬唇瓣,可怜巴巴:“可我就是不想打针呀。”
他逗她,语气淡漠:“你说不打就不打?不行。”
话说完,那女人小脸一垮,瘪瘪嘴,眸子里登时便浮起层晶莹水汽,瞬间就又要哭了。
“……”真他妈服。
秦峥无语,臂弯下劲儿给她往上一搂,狠狠吻她粉嫩嫩的嘴,咬牙:“哭哭哭。小东西,就知道怎么让老子心疼。”
*
余兮兮输液的床位安排在一楼,单间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