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他穿过几条街道,在一个地方停下脚步。这个地方对于檀寂流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以至于狐狸第一时间滚在地上嗷嗷叫着。
这个地方是清歌楼。
檀寂流微微眯起眼睛,这个花公子果然大有问题。要是司染知道刚才和自己耳鬓厮磨的人来到这个地方,表情一定会很j-i,ng彩。
接下来的事情狐狸再熟练不过,它甩甩尾巴在众多小厮侍卫惊讶的目光中循着气味而走。很快就路过檀静岩和司染出事的那间房,狐狸顿了顿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上走。清歌楼内部的格局檀寂流可以说是很熟悉了,往深处走是雅间,越往里位置越隐蔽。可是往上走,那里是什么地方。
狐狸不知道主人的心思,依旧甩着尾巴在前面带路。越往上走檀寂流心中越是警铃大作,撇去了那些红纱软帐虚空中竟然传出女子的轻声啜泣声,道士作法用的铃铛声,如果仔细听还有毛骨悚然的独自呢喃声。
狐狸走着走着团在主人脚边上不敢前进,檀寂流叹了口气把哆嗦的家伙抱在怀里。狐狸钻进主人衣服里,闭上眼垂着尾巴装死。檀寂流认真打量一番周围,觉得这事不能怪狐狸胆子小。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与现实中的清歌楼不同。如果他没记错,清歌楼共有七层,而这里,是第八层。
他笑笑从栏杆边上往下看,那些如火的红帐j-i,ng致的宫灯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最简单的也是最直接的,如同浓雾般化不开的怨气。“这只魔有点本事。”他揉着狐狸的脑袋笑道。狐狸老实地扒着主人不放,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他被人扔下去。
远处传来女子轻盈的脚步声,狐狸尾巴上的毛一根根竖起来,“放心,他察觉不到我们。”左手掐了个法诀,美貌的侍女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目不斜视从他们面前经过。
狐狸动了动,估计是松了一口气。檀寂流注视着侍女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看不透。“不是活人。”即使娇媚动人依旧掩盖不住身上腐臭的味道。
狐狸愣了一下,又开始像筛糠一样抖起来。
“你一定不会想被她闻到活物的味道。”修长有力的手充满威胁性地把狐狸往外扯离一寸。狐狸立刻不抖了,乌黑的眼睛可怜巴巴盯着他猛瞧。
檀寂流不再逗它,专心地跟在一个手捧蔬果的侍女身后向深处走去。越靠近花公子所在的地方,他发现空气越是浓稠,有的时候连抬脚往前走都会感到有巨大的阻碍,并且整个空间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塌陷的错觉。
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雕花木门,木门上的花纹与那日他在清歌楼栏杆上所见的分毫不差。捧着蔬果的侍女推门而入,檀寂流跟在她身后随即进入门的后面。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宛如宫殿般一望无际,远处是沉沉的黑夜。
那里站着不少侍女,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那种僵硬而又从容的怪异笑容。她们都围着一个人,那个人侧躺在一张兽皮上,及踝的黑发披散在地上,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
“主人。”跟他们一起来的侍女跪在地上匍匐到兰可身边举起那盘蔬果。
兰可淡淡扫了一眼那盆长相讨人喜欢的蔬果,捂着嘴低声咳嗽起来,指间隐约渗出黑红色的血液。
“主人。”又一个侍女举着银杯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