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百里浅川看着马车远去,他脸色极差。
这一路回了公主府,她一直闭著眼思量。
马车停下,她下车。细辛瞧见她总算松了口气,迎上去“公主可算回来了。”
“嗯。”她低应一声“怎么了?”
“爷受伤了。”
“伤了?”她朝里走去,脚步快起来。“怎么回事?”
“小伤而已。”细辛宽慰道“今日城内主道上不知为何多了许多细小钉子,当时路边又有许多孩童,爷看长风受惊,摔下马来抱走了孩童。”
“他怎么如此宠着长风?”她不悦,已经走到屋前。推开门。
徐子白此刻穿着一身玄衣看起来无恙,坐在桌边“公主回来了?”
“伤到哪儿了?”她把门又关上,着急的去扯他衣服。
“无事。”他制止她的动作。
“还闹?”她力气大上几分,扯开他的衣服“伤在哪儿?”
他只好老实答话“后背,真的无事。滚下来的时候碰了些钉子。”
她把他翻过来,果真见到后背有几处伤痕,幸好并不严重“上药了?”
“小伤。真的。”他穿好衣服,安抚着她。
“长风已来锦都多久了,怎么还野性十足。”
“是我不想它受惊伤人,才自己摔下马来的。”
她面色不佳“它有一日要吃你的肉,你给是不给?”
徐子白认真道“长风吃素。”
呆子。她不再理他,走向床塌,转了转手腕子。想起一桩事,问他“上次要你去找申府找唐神医,你可去了?”
“去过。”他亲自投了热帕子。
“唐神医说什么?”
徐子白走到她身边,替她敷上手腕。“说我身子壮郎,一点事儿也没有。”
“那就好,我本就是让你去看看,求个心安。”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近来她越来越古怪,他只是一时呛到咳嗽她也要大惊小怪,还非要他去把什么平安脉。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有喜了。
奈良又在屋外叫唤“爷,禁军易荣昊求见。”
他与凤妩对视一眼“带到前厅。”
二人一齐到了前厅,只见易荣昊焦急万分,看见二人,上前行礼“公主,将军。”
凤妩浅笑道“易队长不必客气,有事就说吧。”
易荣昊看了一眼凤妩,又看看徐子白。
徐子白气定神闲“说吧。”
他也不管顾了“方才城外香料坊的车子不知怎么和相爷的马车撞在一处,将军吩咐制的香料全翻了,洒了城门口一大处。”
徐子白无谓道“洒了便洒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本该不是什么大事。”易荣昊愁道“可那相爷突然从马车上下来,亲自扶起马车之后说是陛下赐的玉佩不见了,众人找了许久,还唤来附近禁军查找,哪里有什么玉佩,相爷非说是被人偷去,此刻查不出来就要将一行人等全都拉去牢内。”
“香料?”凤妩有些疑惑,追问“将军制作的什么香料?”
易荣昊拱手回道“公主不知么?”
凤妩眼皮子跳了跳“该不是杜鹃花制的吧。”
易荣昊理所应当道“正是。将军前些日子巡城见城内添了许多新儿,便吩咐制上杜鹃花香料,挨户送发,以贺添丁之喜。”
真是……她转头问向身边的人“莫不是公主府里的杜鹃花?”
徐子白不卑不亢,语气平常“正是。十三送时,都以公主与我的名义齐送。”
凤妩只觉得头疼,她今日只想拿捏拿捏百里浅川,早知道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她就乖些挨到下个月,现在真是雪上加霜。
她还未作出反应,只听见徐子白如平常一般吩咐“走,随我去看看。”
“是。”易荣昊已经跟随他朝外走。
二人朝外走,正巧与细辛擦肩而过,细辛狐疑“爷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颇好。”
“被长风摔傻了。”她又问“如何,唐神医来了?”
“已请到书房里了。”
凤妩点了点头,随意问“卷丹近来病好些了?”
细辛顿了顿“日日昏睡着,常言道病去如抽丝。将养着就好。”
“如此你就幸苦些。”她眼也未抬,去了书房。
凤家祖上曾对神医谷有恩,送与玉佩,日后若有事相求,神医谷的人如见玉佩,需得报恩。但自嫁人之后,极少行医,也不过问江湖琐事。
她进了书房,看见一老妇人,对她笑了笑“唐神医。”
“公主。”
凤妩温声“若我只是这崇宁朝的长公主,怕是请不来唐神医。”
唐神医严肃道“少主。”
“唐神医不必拘束,随意些。”她缓步上前“凤妩此次特地将您请来,是有些事还需亲口问一问您。”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前些日子,驸马曾去您处请过平安脉,他身子如何?”
唐神医有些狐疑,此等事何需特地要她过府“驸马身子极为健壮。”
她听这话眉眼有些冷了,他明明受着情蛊,也叫健壮吗?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哪,此处的病呢?”
唐神医道“少主该知道,那情蛊不发作时,并无大碍。”
“按理说,唐神医是神医谷的人,又怎么知道此等邪物?”
她踌躇片刻,答道“当年凤家先祖要我神医谷报的第一桩恩便是协助向苗人请下情蛊。”
凤妩笑起来“第二桩便是您妙手十三针的由来是吗?当年我母亲曾被人一剑刺穿心口,若不是您救回她的命,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