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依旧有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对着如此的他嘀嘀咕咕、轻声交谈着。
卡尔以为时空错乱,他都快当场崩溃爆发出来,然而克拉伦斯及时发现了他,他把他从那些痛苦的臆想中捞了出来:“卡尔,你来的正好,现在还来得及。”
卡尔如梦初醒地一颤:“什么?”
“情况你已经了解了。”克拉伦斯指挥着一群助手将一台线路错综的仪器搬了过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他现在无法放松,镇定剂也无效,为了让他的j-i,ng神安定下来,这场手术必须有一个他很信任、很依赖的人在场。”
这一话砸得卡尔有些懵,他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待他醒悟过来,心底涌起狂烈的喜悦的时候,他已经被按上了一个奇怪的软椅上,脑袋上被贴了许多金属片,那些金属片通过长长的线路抵达一台仪器,又连接到伊西多的头上。
克拉伦斯郑重地站在他面前:“这台仪器是让你们的脑电波相互接触,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他此刻情绪不稳,脑电波也很混乱,你无论如何不要被感染,一定要平静冷静!”
卡尔问:“如果我被传染了呢?”
克拉伦斯y-in森森地露出被光染得绿油油的牙齿:“他必死无疑,你很可能会疯掉。”他顿了一下,问道,“害怕吗?”
卡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笑道:“你现在才问?”
克拉伦斯不满地抿唇。
卡尔垂下眼,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克拉伦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他抬眼,嘴角噙着玩笑的意味,眼睛却灿灿地发亮,诡异而令人心惊,“如果不顺利的话,不要把我送进j-i,ng神病院了,省得浪费资源,唔……你应该有给我安乐死的权力的吧……”
克拉伦斯瞳孔一缩,眸色沉沉:“既然你这么消极,我觉得应该你可以直接回宫自杀了。”
卡尔嬉笑道:“我不是开玩笑嘛!”
“阖眼吧你!”克拉伦斯气冲冲地踹他一脚,瞪着眼,“快点准备好!”
卡尔讪笑:“我准备好了。”
“那开始了。”
(2)
这真是一个漫长而散乱的梦境。
纷繁的画面,嘈杂的声音,交织成无尽的痛楚。
有刀划过他的肌肤,他就像从身体中游离出来般冷眼看着,刀锋过处,鲜红先是像珍珠一样渗透出来,尔后如泪般滑落,长长的红痕衬得肌肤格外艳白。
然而下一瞬,他却站在一个巨大的宫殿里,沙发上,一个满脸胡茬的风度落拓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十分疲劳的样子。
有老女人尖声叫着:“你这个小畜生!偷东西找死吗!……你饿了吗?干脆饿死好了!”她说着,雨点般密集的东西兜头砸下来。
也有一群小孩子,他们表情各异地远远站着:“他是孤儿?他跟我们又不一样,我们是烈士的孩子,他是弃婴!真不知道芙丽莎姐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长得可爱?那就更加可怕了,他将来应该是出去卖的吧,而我们可是都会成为军人的人!像这种垃圾废物就该早点去死!”
他被浸在冰凉里,黏腻如蛇的液体顺着血管爬进身体内,令人作呕的触感。
他看到那个男人以一种十分复杂眷恋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他真的是他的爱人一样。
电流顺着交错的神经汇入大脑,他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痛呼都不能,只能扭曲地徒劳地挣扎,从体内分筋错骨一样。
他看到男人表情极速变幻,最后畏惧而厌烦地冷声道:“你可以去回收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