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急速地思索着,这些敌人似乎是在撤退?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与桐城兵马陷入持久战,也没有任何大的损失,没有道理围而不打,没有道理迅速撤兵……迷惑我么?不对……他们不可能这样做……他们的兵力占优势,他们的人马比我强,他们只要强攻几次,就能拿下桐城……可是为什么不打了?……为什么突然趁夜色撤退?……
趁夜色撤退?!!!!
许攸的心咯噔一声,一个可能性突然窜入脑海!
他们是伪装攻打桐城!他们的真实目的是破坏粮道,袭击运送粮草的部队!
“快给向大帅传书!东门澧的真实目的是劫粮道,快派兵去增援!!!”许攸大喊着,奔下城头。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叵测。
上一刻危急的还是桐城,下一刻倒霉的可能就是二十万西南军。
向冲的大营里围着火堆的士兵吹着竹笛,悠扬的笛声在月光下的江面回荡,每个人都想起了家乡。
还有自己那个动人的姑娘。
没有姑娘的,也都会想起爹娘。
向冲拿着刚送来的急书,看着上面许攸的结论,向冲得脸色变了。
“陈泰走了多久了?!”
“禀大帅,已经快到风波渡了!”
“完了……”向冲脸色惨白,“快给他传书,让他小心埋伏!”
“大帅?”
“快,叫徐福顺、潘寿光立刻點齐一万兵马,前去接应陈泰!”
“是!”
传令官飞快地跑了。
向冲站在大帐门口,惨白的月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不可能……不可以……陛下……老臣难道要辜负您了么?……”
陈泰领着五千人马,站在风波渡口。看着满眼狼藉的尸体与被砸烂的运粮船。
江风夹着腥咸的血味。烟熏着人们的眼睛。
船上的火夹着浓烟,照得江面一片红。
全死了,也全没了……八千运粮兵马,十万石粮食……不知道是沉进了江,还是没到江边就被人全毁了……
人都傻眼了,呆看着江面,马也不发一声。
天地间一片寂静。
只有一轮光秃秃的月亮映照在他们头顶。
陈泰的心怦怦跳着,他感觉到了杀机。
握紧马缰绳,陈泰慢慢抓起马鞍上的流星锤的把柄。
“列阵,缓慢撤退!”陈泰终于下了命令,夜色里他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寒光。
“前方可能有敌人的埋伏,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撤往桐城!”陈泰沉声説。
陈泰今年二十八岁,他的家门世代武官,他的高祖父曾经官居太师,陈泰能做到西南大军的先锋官,不是全凭家门荫蔽,他一直是个聪明的指挥官,用兵谨慎,但是,武力强大!
他喜欢用流星锤。
他的士兵喜欢用狼牙木奉和短斧。
他们以前是镇守北朔边境的士兵。他们的武器很沉重,杀伤力惊人。
陈泰预料到,今天早晨保卫桐城的兵马一定是疑兵,而那二万人,现在一定守在他回去得路上,打算竟一个全功,灭掉西南军的先锋官——著名的重骑兵部队!
东门澧是个老将,他用兵喜欢用计。
并且,屠龙关内的兵马实在是不多了,死一个就少一个。
东门澧一定会保存实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所以,就算他有两万人马,他也一定会采用埋伏战术。
——面对著名的陈泰重骑兵团,任何一个拥有两万人的将领都不敢説必胜无疑。
对于步兵而言,伍千重骑兵相当于一万五千的战斗力。
尤其还是恐怖得陈泰的重骑兵!
所以,陈泰在脑中急速地推断出,东门澧一定会选择在陈泰的后面截断退路,而他们佯装围攻桐城的目的就是让桐城不能分兵救援粮道,又迷惑了大营里的向冲。所以东门澧一定是趁着夜色撤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此时必然守在了地势险峻的接天崖!
陈泰咬住牙关,接天崖两侧悬崖陡峭,下面只有一条仅供三骑并行的窄道,那里重骑兵不光不能保持队形,也无法冲锋,若是被堵住了前后开口,一把火就能把伍千重骑兵烧成烤j-i。
所以,往回走就是送死。
陈泰看着月亮,下了一个后来名垂青史的决定——转道奔桐城!
陈泰是勇将,也是智将。
可是匆匆带着人马去接应他的徐福顺与潘寿光却没有想得像陈泰和许攸那么周详。
东门澧没有等来陈泰的重骑兵,却等来了一万轻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