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摇摇头,面上现出一丝笑意,看着巷子口卦摊的老道士,扬声道:“道长,又见面了?”
青溟子呲着黄板牙,用一根卦签子挠挠乱发,嘿嘿一笑:“公子爷和老道真是有缘阿!”
砾岩和鹰锋等人立刻变了脸色,愣愣看着青溟子,青溟子微微一笑,冲砾岩等人一眨巴眼,砾岩苦笑一下,林笑不由道:“道长又要我跟这借钱了?”
青溟子嘿嘿一笑,“公子怎么总是自己不带钱,老盘剥属下阿?”
“……”林笑脸一红,笑道:“道长财来财去,到是洒脱,在下身无阿堵物,也落得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青溟子大笑,直接露出了后槽牙,“不错不错,你这小子很对老道胃口!哈哈哈……”说着把挠过头发的卦签子往签筒子里一扔,随即把签筒子塞进林笑怀里,“你这娃娃逗得老道很开心,来,抽一根吧,今儿不收你钱了!”
林笑一笑,“那怎么好意思。”想了想,解下腰上的挂的一块双鲤冰玉珏,递给老道:“我不带钱,就把这个做卦资吧!”
青溟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玉珏,塞进怀中,一迭声地道:“好好,你快抽签吧!老道再奉送你几卦都成!”
砾岩等人满脸黑线,痛苦地看着青溟子。
林笑扑哧一乐,随手在卦签中抽了一根,老道一把抢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手把签子啪地扔回签筒子,道:“坤卦!好啊!”
“阿,不知道怎么说?”林笑微笑着问。
“坤卦所谓‘厚德载物’是也!君子之行,先迷后得。彖辞曰: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而初六之象,恰好是履霜坚冰,y-in始凝也。”老道摇头晃脑地说。“公子,大吉大利阿!”
林笑默然。
君子之行,先迷后得么?
“谢谢道长指点迷津!”林笑向青溟子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青溟子嘿嘿笑道。“不跟你们罗嗦了,我这就当了玉,再去耍上几把,哈哈哈哈!”
林笑微微一笑,“道长走好!”
青溟子仰天大笑,道:“你这娃儿好,你那六哥就不似你这般识人!唉,俗得很。对了,”附耳在林笑耳边说道:“老道给你个好东西,以后你遇上了迷离难测之境时,只要将此物刺入眉心,就可解厄!”说着,自小小的髻上摘下那枚油腻腻的木簪,递到林笑手里,“拿着吧拿着吧,不用客气,哈哈哈……”青溟子嘻嘻哈哈地乐着,一边迅速地收拾着摊子,转眼又不见了。
林笑看着手里那根黑亮的木簪,不由有些呆了。
“殿下,收好吧!”砾岩走过来说。“此物难得啊!”
林笑转脸看着砾岩,“这簪子很珍贵?”
砾岩脸皮抽动了一下,道:“十分珍贵,天地间惟此一件而已……殿下,千万不要轻易使用才是。”
林笑惊讶地看着砾岩,不由眯起眼睛,说:“你好象也知道得不少呢……”
砾岩脸一僵,忙道:“殿下,这位道长名叫青溟子,乃是一位隐世高人,据说,当年在腾龙圣祖之时便已游戏人间……到现在,只怕都已经几千岁了……”
“那不就是神仙了?!”林笑立刻傻眼。
“……哈……”砾岩抽动了下脸皮,“可能吧……”
林笑转了转眼珠,“你怎知他就是青溟子?”
“那个……”砾岩悲哀地想,至尊里面,还有谁会像轮回之尊那样游戏风尘,猥琐不堪阿?……看着林笑炯炯的目光,砾岩无奈地说:“属下的师尊曾经提起过那位前辈的行事,而且上次前辈只向属下要银子,属下就开始怀疑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无疑。”
“哦……”林笑点点头,砾岩的解释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孔澄愣头愣脑地听着众人谈话,也c-h-a不上话,但是他却深深觉得,林笑本人跟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神奇,总有出人意料之举。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宫去吧……”林笑看看天色,“我还有事想找沈太医他们谈呢!”
罗振纲看着银库中的金砖,面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从金砖中拿起一块,笑眯眯地问周亮和:“这一箱金砖,似乎和上几箱不一样,成色、分量甚至金标都不同呢。”
周亮和擦着汗,颤声说:“大概是官窑换了模具……”
“哦……”罗振纲拿起那块金砖,看着上面的篆字:“五十两正,大昊显和十一年乾祥益制……啊,官库里居然有私人银号的金砖……奇闻阿……”啪地把金砖扔进箱子。
随即又拿起另一箱的两块金砖来:“这一箱倒是处处和官库的一致,不过,”啪地将两块金砖互击,金砖瞬间断开,只见薄薄的一层金皮里面露出了厚厚的红砖芯。“这可真是金‘砖’啊!”罗振纲冷冷道。“周大人好高明的手段!”
周亮和脸色惨白,身子抖得像筛糠,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小人只是个小小的管库,此事和小人虽有关系,可是绝非小人所能主使啊!”
罗振纲冷冷看着他,“哦,那么本卿就听你说说,主使是谁?”
周亮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是……”
罗振纲垂首看着他。周亮和颤声说:“是……周尚书……”话音刚落,身子就一歪,瘫软在地上。
罗振纲冷冷地看着他,“把他和所有的官库差人一同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