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阎尊为了带她走,竟要彻底放弃这些滔天名利、这些他倾注全部心血的地下集团!
顿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堵在了她的胸口。
“阎尊。”她轻声说道,“如果你取消明天的行动、把佣金退回去……说不定就可以息事宁人……”
“呵呵,我的弥雅,你是装傻、还是不愿相信事实?”
“我……”
“你曾经跟我七年,应该明白:只要上了这条道,就有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可是,一定要走吗?”
“一定要走。”他的表情毫无玩笑之意。
“然后呢,永远待在国外、再也不回来了?”
“也许五年、十年之后,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只是,要先避过这阵风头,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筑雅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说:“明天,你们继续你们的行动……让我一个人离开,可以吗?”
“不。”他摇头道,“弥雅,我累了、不想再玩我追你赶的游戏了。”
“……”
“我费尽心机做这些事情,你难道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阎尊……你的弥雅早就死在了四年前。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筑雅,她已经结婚了、是沈亮的妻子!”
“忘了他吧。”
“我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够了!!”阎尊用一种她未见过的眼神、牢牢注视着她,“明天如果不能顺利出发,你就真的得死在这里!”
…
……
她没想到局势会走到这一步。
阎尊告诉她,这栋海边别墅的位置已经走漏消息,一旦明天“洪盛”的劫案曝光,其他帮派就会立即作出反应,随时将有杀手前来突袭……
这次,所有的行动都仅过了精密计算、环环相扣,就连筑雅也成了弦上的一员,和这二十几个杀手的生命捆绑在一起。
任务结束后,他们会一同抵达南非约翰内斯堡,到时候阎尊会允许这些杀手自行决定去留:退出这个圈子,还是继续跟着他。
这样决绝的安排,听起来像知天命之人的选择,而阎尊今年不过才三十二岁,虽然似乎已经走到了权利的顶峰,但他在国内还有大把的机遇可以开拓,在这个时候隐退,在行内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如果四年前阎尊这么做了,筑雅应该会十分感动、毫不犹豫地跟他走到天涯海角。可是,她已经“死”过一次、重生过一次,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的心也进驻了别人,不再那样单纯……
阎尊当然看出了筑雅的抗拒和游离,但他对此毫无反应,那种充满自信和笃定的强势态度,就像之前绑架她到暗室时一样,甚至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有命令和要求。
那天晚上,筑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她拿着那迭虚假的证件和资料,几回想要冲动地撕毁,又在最后关头住了手。
……
这次离开,或许会像阎尊说的那样,是五年、十年,又或许会是几十年、一辈子。这期间,她或许有机会联系到那三个男人,或许不会再去打扰他们;他们或许会在国内等着她,或许会开始新的生活……
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吧,如果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她一定好好珍惜。
忍住眼角的酸涩,坐在亮着台灯的书桌旁,筑雅反复背诵着那些新身份的资料,许久、许久。
…
……
翌日,凌晨四点。
“轰!嗡嗡!”——
一种巨大的、熟悉的轰鸣之声。
“喂!女人,快醒醒!”
这是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怒。
“嗯……”她缓缓睁开双眼,从床上撑起身体,“小遥?”
“终于醒了?快、穿上它!”说完,小遥甩来一团衣服。
筑雅双手接过,发现是一条超短热裤和一件吊带小可爱。
“小遥,这是你的衣服?”
“当然!你不穿我的衣服,难道穿菲佣的衣服?”
筑雅抿了抿唇,说:“……谢谢,我会尽快买到新的衣服,把这两件还给你。”
“还给我?”小遥瞪大了眼睛说,“你开玩笑吧?别人穿过的衣服,本小姐才不会要呢!”
“……”
“别磨磨蹭蹭了,快点穿衣走吧,大家都在楼上等你了!”
“我马上就好!”
十分钟后,筑雅穿好了衣服,简单洗漱一下,便推开了房门:
“我可以了。”
小遥立刻说道:“跟着我走,上天台!”
“好。”
她注意到,小遥此时背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双肩包,脸上一反常态的未施粉黛,没了平日的精致和媚态,更加干练而真实。
观察之中,筑雅跟着小遥穿过走廊,进入了五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终于,她看到了上次差点就可以突破的、通往天台的阶梯!
天窗被打开,更加震耳欲聋的轰鸣扑面而来,还有直直射入的耀眼强光,让筑雅停下了脚步,她花了好几秒才适应……
“快点!”走在前面的小遥催促道。
“我就来。”说着,筑雅迈上最后几节阶梯,踏入了天台——
只见,她的二十米开外,就停着一辆墨绿色的直升机!此时,那墨绿色的铁皮怪兽,正转着旋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她稍稍抬头,又看见了另外三架颜色和外观都一模一样的直升飞机,他们此时正一字排开,悬停在夜空之中。
小遥站在她身后,自豪地说:“你面前这台直升机就是‘小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