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尤宝钢人精一样,当然看出了她的小九九,但他素来不怎么管这个女儿,只说了一句等你妈回来再说。
现在当妈的回来了,尤文溪心跳如鼓,不敢回头,只低声道:“没有。”
朱华没听清,慢慢走过来:“你说什么?”
尤文溪小步往楼上移:“没有离。”
朱华终于听清了,厉声问:“为什么不离?”
尤文溪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睡过头了。”
朱华扭头看向佣人:“小姐中午回来睡觉了?”
尤文溪听到声音不由攥紧了楼梯扶手。
佣人低声道:“小姐应该没有回来,我没有看到她。”
随着佣人话音落地,朱华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着尤文溪后背:“你转过来,告诉妈妈,你今天中午在哪睡的?”
尤文溪不敢转过去,微一抬眼却见楼上有人在转角处向她偷偷使眼色。
尤宝钢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了。
尤文溪一咬牙,埋头往楼上跑。
朱华喝了酒反应有点迟钝,但不过延迟了一两秒,她很快暴怒,跟着追了两步:“尤文溪你敢跑,你敢跑你有本事一辈子缩在你房间里别出来。”
尤文溪哪里敢留,没听她的,直往房间里钻。
暴躁龙一样的母亲太可怕了。
她跑进房间反锁门,没一会听到朱华追上来嘭嘭嘭地敲门。
“尤文溪你出不出来,你告诉我,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在魏筹那个兔崽子那里睡的,你们做什么了?你们不是要离婚吗,怎么不离了?你不是说你们之前是协议结婚吗,我看你就是在胡说八道,糊弄你妈,合起伙来把你妈耍得团团转。你们要是协议结婚,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他能说给就给?”
朱华明显是醉了,魏筹股份都没记清。
“你就是个白眼狼,为了一个臭男人胳膊肘往外拐。你妈都是为了谁,最后要被你们这么联合起来玩弄,你怎么不玩死你妈呢……”
“你放开,别碰我……”朱华在外面挣扎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后又重新开始未完的痛责,只是声音小了点。
“尤文溪,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以后别喊我妈,找你男人去,让他……”
朱华沙哑悲愤又带哽咽的声音渐渐远了,她最后喊了什么尤文溪没有听清。
在床上放空地躺了一会,尤文溪爬起来找包,从包里抽出那本故事大全,她翻看了两页,却又有些泄气,忍不住将书甩出去。
故事大全无辜地躺在房间里的地板上。
尤文溪烦躁地啊了一声,又把自己摔回了床上。
好一会后她抬起手,慢慢放在肚子上,心想,我倒要看看你生出来有多讨人喜欢!
尤文溪好不容易调整好被母亲扰乱的心情,门又被敲响,她没敢去开门,直到尤宝钢的声音响起:“文溪,是爸爸。”
尤文溪这才把门打开。
尤宝钢进来,又把门带上,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开了门又缩回被子里的闺女:“你妈她喝醉了,有些话说得很难听,你别放在心上。”
尤文溪点点头。
尤宝钢叹口气又道:“我听说公司的事了,你和魏筹都有些过分。”
尤文溪不假思索反驳道:“是妈先恶意收购魏筹公司的,魏筹他只是……”
她在尤宝钢了然于心的眼神里说不下去了,顿了下又辩解道:“我没有维护魏筹的意思,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尤宝钢笑笑道:“你当爸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妈为什么收购魏筹公司你还不清楚吗,你现在反倒怪你妈了?”
尤文溪当然知道朱华恶意收购魏筹公司是为她出气,可是……
“可是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人,魏筹是太过分了,但是他公司的其他人并没有得罪我啊。”
尤宝钢问她:“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你妈收购陌栗牵连他们公司谁了?”
尤文溪想起那天魏筹跟她说的话。
“……但那么多人身家性命交予我手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尤文溪坐起来,认真看着她爸爸:“有什么不对吗?”
尤宝钢冷笑:“有什么不对?哪里都不对。你妈收购陌栗只是为了给你出气,其他人又没有对不起你,你妈为什么要动他们,不知道合并公司最忌大动干戈吗。你妈管理公司这么多年,还能没有你这个高中生物老师看得明白?
她要是收购成功,最多也就是把魏筹赶下台,让他成为丧家之犬,为你出口恶气。现在可好,你和魏筹在股东大会上合起伙来让你妈难堪。你把你妈置于何地?”
尤文溪:“……”
尤宝钢趁热打铁还想说,尤文溪却伸手喊停:“等等,你别说了,你们各执一词,我对金融一窍不通,你们说什么都对,等我找别人了解情况再说。”
尤宝钢道:“也行,难得你有这么清醒的认知。要爸爸给你介绍人吗?”
尤文溪心想算了吧。
“不用了,我找董鸣悦。”
董鸣悦是她闺蜜,在法国开中餐厅,虽然对金融也不甚感兴趣,但大学学的相关专业,比起尤文溪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要好太多。
尤宝钢自然知道董鸣悦,两家算是世交,董家做珠宝生意。两家生意上没什么纠纷,长辈之间关系也好,到尤文溪这一辈,两个小孩一起上学一起旅游,形影不离,关系更是又近了一层。
“你找谁都是这样的说法。”尤宝钢笃定地道。
尤文溪被父亲这一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