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们在哪见过?”他意有所指,“不知在下种的瓜可甜?”瓜??她扯了扯脸,突然灵光一闪,那时她曾偷偷摸摸地在某个院子里摘了一个瓜……
“原来是你呀。”杨小桐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斟酌了一下道,“你的瓜可好吃了……”其实她早就忘记那是个什么味了。傅闲秋笑了笑,又正了脸色,“实不相瞒,是阿容让我来找你的,他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杨小桐心一跳,“是祈容?”傅闲秋点了点头,“我们自幼相识,小桐姑娘不必担心。”“不担心不担心,呵呵。”俗话怎么说来着,刚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她杨小桐刚刚还不知道前路在何方,这不马上就有人给她带路来了。
这里是一个幽静的小宅院。厚厚的一层积雪覆在屋檐上,廊檐下垂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凌。院子里白白净净的雪地上,嵌着一排小小的梅花状的猫爪印,给这个寒冷的清晨增添了几分活泼与可爱。
杨小桐把自己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抠出来,无精打采地往凳子上一坐,挠了两下脸,捞过一边的梳妆镜,重新扎好了小辫。她端起盆子出了门,慢腾腾地往井边走去。井口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连着水桶的绳子上也结满了冰花。
她喘着粗气打了小半桶水上来,啪嗒啪嗒倒进盆子里。杨小桐伸出一根手指往水中探了探,立马冰得她缩了回去。她抖霍霍地抱着水盆进了厨房,傅闲秋正在煮粥,见到她一愣,“你打了冷水?热水在那边,粥快好了,洗漱完就过来吃吧。”
杨小桐兑了热水,看了看那个煮粥的身影,“闲秋公子起得好早啊。”“嗯,今天会有客人过来,要是平时我还会晚一点。”是什么客人啊?她没好意思问,直起臃肿的身子,端着水就回房里洗脸漱口去了。
洗完脸就精神多了,她走到屋里坐下,盛了一大碗粥。杨小桐伸手捂在发烫的碗壁上,舀了一勺塞进嘴里,粥煮得又软又糯,下了肚全身马上暖洋洋的了。吃好早点,两人刚收拾完碗筷,就听见院子的门砰砰响了。
杨小桐自告奋勇跑去开门,这几日天寒地冻,门栓都冰得比平常结实了几分。她往手心呼了几口气,搬开了木栓,“吱呀”一声拉开了门。屋外的人披着黑色大氅,发梢凝着冰霜,面容俊毅凛然,满身的风尘仆仆。
第29章救人
天色有些阴沉,微弱的天光好似改变了雪的颜色,那是一种并不鲜亮的银灰,轻轻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寂静,苍凉。空气也是极冷,连呼吸都是冰凉,好像能把人冻住似的,恨不得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杨小桐抱着暖手炉坐在桌子边抖着腿,听着两人说话。傅闲秋把一张地图移到季江怀面前,“他就在这个楼里,并且无人把守。”季江怀低下头看了看,冰蓝的耳钻划过一瞬星芒,“是机关?”
“嗯,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机关。阁下闯了他们半数地牢,想来他们如今也搞不清楚你的目的了。”傅闲秋淡淡一笑,拢了拢袖子接着道,“破机关的人蜗虑氲剑大约午时之后就能到了。”季江怀点了点头,“多谢。”
午饭有一锅鲜美的鸡汤,大半都进了杨小桐的嘴里,她抱着碗喝得全身都暖洋洋的。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她看着桌上一堆鸡骨头,把去夹红烧肉的手硬生生收了回去。冬天果然是增肥的好季节啊~
傅闲秋去厨房拿了温好的梨花酒,同季江怀两个人浅酌起来。杨小桐瞅着他们杯子里漂亮的琥珀色,一时脑热,也偷偷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撅起嘴沿着杯口轻轻一啜,顿时满嘴说不出的苦味。
她喝了一口就不敢再喝,正打算等会去哪里倒掉,就见傅闲秋含笑看着她,眉眼似乎染了点美酒的春.色,“小桐姑娘也喜欢喝酒么,不知闲秋酿的这酒如何?”杨小桐手一抖,苦巴巴地盯着大半杯晶莹的酒水,干干笑道,“挺、挺好的。”
总归不能叫他伤心的。杨小桐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把整杯全喝了,直到吃完饭,她感觉自己的舌头还是苦的。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她咂巴着嘴想把那味儿弄淡点,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宽大的手掌上躺着一颗皱巴巴的梅子。
杨小桐抬头,见到一侧眉眼冷俊的脸,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上还有些淡淡的胡渣。她拿过梅子塞进嘴里,有点酸也有点甜,“大侠,你们等会是不是要去找什么人啊?”听起来好像挺危险的样子。
季江怀重新缠了一遍手臂上的白纱布,“嗯,受人之托。”看来找这个人还挺麻烦的,不然大侠也不会四处拉仇恨,老是被追杀了。不过这种日子大概也只有大侠这样有本事的人才受得住吧,要是换做她杨小桐,真是逃都来不及。
她刚把核吐掉,就看见院子的门轻轻地开了。一个眉目温和的少年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裹着狐裘的男子,怪异的狐脸面具罩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木呆呆的。略带粉色的狐裘下,隐隐露出里面风骚艳丽的衣角。
杨小桐看得目瞪口呆,莫非大叔就是那个传说中破机关的人?可不可靠啊?浮光少年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俯身在韩乙君旁边耳语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一缕萧索的风颤悠悠地刮过,她冷不丁地抖了两抖。
韩乙君甜蜜蜜地叫了她一声,“可爱的小妹妹,到叔叔这儿来。”杨小桐斜眼看了看旁边,大侠就靠在门边,抱着手臂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