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起劲,忽然腰上一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钱袋子已经不见了。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干的!她愤愤地望过去,却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顺着人群往前走,她脑袋里空空的,唯一的念头就是:那五个铜板没有了……
失魂落魄地走了好久,她才停下来叹了口气,拍了拍脸,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刚打算回去,一片银灰的长发划过眼前,冰蓝色的身影一晃便到了街的尽头。杨小桐叫了一声,“镜月公子——”他没有回头,好像是没听见,她想了想,不然再过去打声招呼好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也只能远远看见他的一个背影。本来想掉头,路又找不到了,她只好继续跟着。挂在枝头的夕阳很快就落了下去,夜色渐浓,璀璨的星辰覆满天空,在那一片深蓝色里极尽绚烂,闪烁不定。
雕刻着神秘图案的石灯在脚边亮着光,沿着长道一直排列向前。一对铜制兽头悬在大门两边,鼻下套着铜环,不怒自威。岚镜月一步一步地朝那里走去,身上的轻纱翩然而动,半透明如水色。
门缓缓地打开,周围安静得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然后他停了下来,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为何她死了,你却还活着?”石壁上的灯突然一瞬明灭,黑色的影子泄露出一点气息,他身影微动,一大片霜花飞旋过去,莹蓝的美丽中带着致命的锋芒。
暗处的人一声不吭地躲避着,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又哀伤。银灰的长发向后扬起,眉眼似蔓延开一片黑色的戾气裂纹,岚镜月抬了抬手,那些霜花疯狂地旋转着,撒落一片晶亮的冰蓝色光点,梦幻却暗藏死亡的气息。
一柄软剑破开了他的霜花阵,仲殷秀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咳了一声道,“别杀他……”他身后的人走了出来,跟他几分相似的眉眼,少了些fēng_liú,多了些沧桑。他低低道,“镜月没有错,我早该死了的……”
身上的薄纱狂乱地翻涌,他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你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小砂。”恍然记起那些简单却快乐的岁月,即便相依为命,也从未感觉到孤单。如今他在满覆寒霜的时光里,来来回回地寻找,却早已迷失了方向。
杨小桐正在外面探头探脑,就见他从那里面走了出来,银灰的长发朦胧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眉眼低垂,不知想着什么。她悄悄靠近他一点,没敢说话。岚镜月一抬眼,便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她呐呐道,“我正要回去呢……”不远处的湖面坠满星辰,一片耀眼的深蓝。她的眼里映着星夜里的湖光水色,看起来亮晶晶的,“镜月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他侧眼望向湖面,“你想安慰我?”“……”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特别无趣地走了一路,她推开门刚要进屋,就听到他淡淡的声音,“现在没有不开心了。”她转过头,半空中悠悠飘下一朵黄色的小花,而他已不见了踪影。她小心地接在手心里一看,这明明就是湖边开着的小野花……
庭前的粉树被风卷落一地的花雨,廊下两个美人正执着棋子对弈。杨小桐挑了几个新鲜又好闻的水果放进篮子里,跟他们招呼一声,“那我出门啦~”燕祈容转过来朝她眨了眨眼,“早些回来。”
点青馆的大门不自然地敞开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骆锦公子?”里面异常安静,桌子上摆着的花瓶横躺着,散开一捧干花。她紧张地跑到楼上,四面支起的窗户将这里打得通亮,干干净净的只有一方矮桌。
没有人。大概他是出去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忽然楼梯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杨小桐的心怦怦乱跳,手心里全是汗。“怎么是你,阿锦他人呢?”陆野见她缩着脑袋,一副特没出息的样子,不由轻轻嗤了一声。
她茫然地看看他,“我也不知道。”然后又很小声地说,“我是来找他做水果粥的。”陆野跳到窗坎上往下望了望,“刚听到一个让人不爽的消息,就过来看看,大概是真的。”她凑过去问道,“啥消息?”
陆野忽然拽住她一跃到了楼下,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就拍拍她的头,“告诉你有用么。”杨小桐终于忍不住哆哆嗦嗦道,“大爷,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啊?”他邪气地摸了摸下巴,“哦,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碧青的水面像是沉入了一颗巨大的绿宝石。杨小桐站在布满青苔的岸边,还企图垂死挣扎,“不然我就不去了吧!反正我也没有用……”陆野手里拿着桨,朝她挑了挑眉,没什么耐性,“快下来。”她一脸不情愿地爬到船上,忧伤地望着水面,她真是一个苦命的少女……
奇物铺就建在一处隐蔽的石壁间,分了好几层,看起来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精致的雕檐下银绿的描花纱灯随风轻晃,淡淡的影子打在门上,忽闪的光斑掠过一个“奇”字,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陆野拎起她悄然跃上了屋顶,他掀开一片琉璃瓦,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杨小桐把头探过去一点,只见屋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宝盒,每一只宝盒上雕绘的图案都不一样,镶嵌着翡翠和宝石,旁边还配着一把造型独特的锁,精美绝伦并且独一无二。
之前云家那个美人给她看的盒子,应该就是出自这里了。桌子旁聚着几个工匠,正专心致志地做着活,只是难掩满脸的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