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小桐低头玩着冷冰冰的手指头,小声道,“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去。”那个古怪的楼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她可是一点也不经吓。
伞柄轻轻一晃,他侧过眼,“我也住那里。”“这样哦。”她忙跟了上去,两个人的话就不怕一点,不然她还是待这里好了。到了楼前,杨小桐抬起头,走廊上居然有许多进进出出的少年少女,跟刚才无人的诡异完全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在做梦吗?旁边的人已收了伞,发上的雪微融。他神色如常,“方才用了点障眼法。”……障、障眼法?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夜里无星无月,透着寂寥。杨小桐披着衣裳靠在栏杆旁,两眼无神地发着呆。忽地有一人影从她头顶一跃而过,清脆而又尖锐的铃铛声划破夜空,廊下的灯笼随之轻轻晃动。她抬起头,伸长了脖子往那里看。
屋顶上坐了一个少女。黑红相间的束腰衣裙在冷风中摆起柔软的弧度,一头黑发垂在腰际,双侧的发间,弯月般的发饰在夜里透着幽亮的红玉色。她的手腕上系着一只白色铃铛,微颤的音色空灵诡异。
她仰着头,坐在那里晃着脚,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杨小桐看了会,刚要回屋去睡觉,便见那个黑暗系美少女突然站到了她面前,她背着手,踮起脚倾身过来,那只铃轻轻作响,“你见过司白了对吧?”
杨小桐有点不确定,“是那个全身都白的公子吗?”对面那个女孩子直起身,像蝴蝶一样原地转了个圈,“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我确实没见过啊,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应该都认错人了吧……
那少女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哦~我知道了~”她踮着脚尖翩然转过身,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可是她不知道啊……杨小桐叹了口气,把衣服裹紧,推门回去睡了。
屋子里的灯光微暗,浮动着迷离的光晕。封司白将一碗药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窗边。巫月坐在窗沿上,晃着脚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她轻轻跳下来,来到桌边捧起了碗。她的唇边沾染了鲜血般的猩红,又被她的小舌缓缓舔去。
风如妖气一般萦绕廊下,悬挂着的那排铃铛摇晃,却无半点声响。她的眼睛亮得妖异,“越来越难喝了啊,司白~”封司白关了窗,用衣袖掩了右手,那冰冷的灼痛让他的手指微微轻颤,他低声道,“喝了药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巫月一下一下地踮着脚尖,樱桃红的唇色在暖光下水光妖冶,“嗯~就去睡了。”铃铛轻响,她的脚步轻盈如猫,那片红色的裙角很快消失在了门外。封司白熄了灯,屋子里漆黑得空洞,他伸出右手,玉色的印记变得更深,似乎就要脱离而出。
一盏小灯微微照亮了房间,铜镜里映出一个朦胧的背影。如丝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她慢慢褪去小衣,露出一点光滑圆润的肩头。红裙落到脚边,衬得那双纤细的小腿似雪凝成,莹白若冰。
巫月躺在床上,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躺在雪地里,面色发青,像一只鬼。雪不停地飘落下来,快要将她全部覆盖。他撑着白骨伞停在她旁边,声音渺远,听不出一点感情,“你快死了。”
她咧嘴狰狞地笑了一下,阴森森道,“对,我在等死。”她肯定快死了,不然怎么就见到白无常了,这鬼差长得还挺好看,看来地府也没什么可怕的。她脸色青白,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仍是垂着眼,淡淡说道,“我能救你,需要我帮忙么?”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个鬼差跟她说能够救她。脸上浮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她望着晦暗惨淡的天空,“好啊,你来救我……”
清晨的阳光洒入窗内,斑驳了一地浅金色。封司白放下茶杯,看了眼对面的人,“那个姑娘从未得过重病。”修长的手指在彩绘的杯面上轻轻摩挲,徐镜晓低声道,“嗯,她不是以前那个女孩子。”他的女孩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杨小桐正躲在门口偷听,背后突然有人道,“你在干什么?”她转过头,镇定地看了那黑衣少年一眼,把手脚放好,“没干嘛。”无荒不吭声了,跟她错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轻轻“哼”了一声,她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吃过早饭,他们离开了那个古怪的地方。杨小桐摘下面具,就见旁边那人满眼感动地看着她,“小桐姑娘,多谢你来找我。”她心不在焉道,“嗯,还好啦。”她只是被迫的而已。徐镜晓轻轻笑了笑,“那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说话,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塞到他手里,低着头道,“这个还给你,我们谁也不欠谁,以后别来找我了。”他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勉强笑了一下,“为什么?”杨小桐抬起头,一脸认真道,“我是杨小桐,不是别的什么人。”
然后她掉头就跑。杨小桐,你做得很好,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口气跑了很远,她慢慢地在小路边走着。正走得精疲力尽,不远处悠悠奔来一辆马车,她满眼羡慕地看着,要是她现在也能坐马车就好了。
快要经过她的时候,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帘被轻轻撩起,露出一张容色艳绝的脸。燕祈容勾了勾唇,“外面冷,快上来。”杨小桐连忙乐颠颠地跑过去,“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