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样说来,我还帮你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抱歉。”池鱼朝他深深鞠躬:“侯爷莫要浪费心绪在我身上了,不值当。”
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沈知白嘴唇微微泛白,盯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也说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又怎么能要求我控制好我自己的心呢?”他道:“你家师父很难对付,眼光也不低,你将来的路,必定会很辛苦,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走。”
池鱼不解地看着他。
沈知白咧嘴,笑得唇红齿白:“男人毕竟更了解男人。你说是不是?”
池鱼张嘴,刚想拒绝,面前这人却直接转身,青竹的锦袍微微扬起,留给她个潇洒的背影:“就这么定了吧,我先去看看我父王。”
哭笑不得,池鱼又觉得这种亏欠人又还不上的感觉很糟糕,蹲在角落里,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沈故渊在皇陵里四处安排人,他们人很多,皇陵里空的墓室都得用起来,不然塞不下。刚走到最后一个偏僻的墓室,就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沈知白小侯爷如同鬼魅一般坐在空空的石棺上,眼神空洞,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这是怎么了?”沈故渊挑眉:“装鬼吓人呢?”
听见他的声音,沈知白拳头紧了紧,二话不说,飞身过来就打!
沈故渊挑眉。侧身躲开他的攻击,看了一眼他红红的眼睛,也没多说话,陪他过了几招。
半柱香之后,沈知白后退几步“呸”了一口血沫,恨声道:“你作为长辈,也不会让让我?”
“以下犯上,不给教训不长记性。”沈故渊斜眼睨着他:“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闷声擦了擦嘴角,沈知白坐回了石棺上:“就是有点急,不知道池鱼什么时候能嫁给我。”
沈故渊一顿,白他一眼:“现在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急这个?”
“我出生那天,父王找人来给我算命,算命先生就说了。”沈知白低笑:“说我一生为情所困,难有大志。”
在他眼里,皇室颠覆不颠覆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更想陪池鱼多说会儿话。
沈故渊摇头:“你也是个情痴。”
“皇叔。”沈知白看着他:“您没有感情的吗?”
感情?沈故渊摇头:“没有。”
天下人的姻缘都在他手里,所以他不能有感情。这是老头子说的。一旦有了感情,随心所欲地牵线,红线必乱。
执掌姻缘的天神,自己都是没有姻缘的。
可恨宁池鱼还当他是妖,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来这红尘里历劫!
叹息一声,沈故渊转身想走。
“您撒谎。”身后的沈知白道:“会叹息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脚步一僵,沈故渊皱眉回头:“我叹息了?”
沈知白重重地点头:“心有所思。”
不悦地皱起眉,沈故渊道:“你听错了,我只是冷得呵了一口气。”
“是吗?”沈知白深深地看他一眼:“那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沈故渊挥袖就走,步子很大,然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
“我会牵线,会翻姻缘谱,为什么不能成为月老?”
“孩子,你有血有肉有感情,不适合做月老。”一头?发满身红袍的老头子笑呵呵地道:“别着急,日子还长呢。”
“我不!”他烦躁地道:“我没有感情,我要继承你的位子!”
“傻孩子……”
……
拳头紧了紧,沈故渊面沉如水,浑身都是暴躁的气息。睁开眼,眼前没有月老也没有月宫,有的只是一群惶恐不安的人。
池鱼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过来,伸手塞了个东西到他怀里:“给!”
不耐烦地瞥她一眼,沈故渊语气不太好:“你乱跳什么?”
察觉到了自家师父的情绪,池鱼连忙搂过他长长的白发,抱在怀里当猫似的顺了顺毛:“师父别生气。”
皱眉低头,沈故渊打开手,就见一个粗糙的“卍”字,还是泥捏了然后烧出来的。
“给我这个做什么?”沈故渊挥手就要扔。
“哎哎别!”池鱼连忙吊在他的胳膊上,瞪眼道:“您仔细看看!”
浑身的戾气都冒了出来,沈故渊深吸一口气,打算再看一眼就将这丫头给扔出去!
然而,再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卍”字的四个角有一个角朝向不对,已经不是原本的佛教符纹了。
“这是破法的!”池鱼一本正经地道:“忠亲王念佛,我问过他了,他说更改佛祖的印记就不会得到佛祖的保佑了,所以我把这个东西改了给你,这墓室里镇邪的东西多,你拿着这个,好歹能防防身。”
沈故渊愣了愣,满腔火气顿消,捏着这么个可笑的符纹,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算是在保护他吗?
想起那日早晨起来看见的搬东西的身影,再想想最近屋子里少了的东西,沈故渊呆愣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池鱼吓得一个激灵,拉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怎么了师父?”
沈故渊笑着摇头,一张脸柔和下来,倾国倾城。
池鱼看傻了眼,旁边其他叽叽喳喳说着话的人也都失了声,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表情和池鱼达到了高度统一。
活了十几年,池鱼觉得,沈故渊的笑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只要不带嘲讽,这一张脸一笑起来就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