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什么?”她不解地问。
“你不记得朕了吗?”魏皇拉近她,痛声问,“婉儿,你忘记朕了吗?”
“奴婢是新进的宫女,不是婉儿,陛下认错人了。”叶妩心中一跳,他叫自己为“婉儿”?
“朕不会认错……朕怎么会认错……”
他好似失而复得,激动得无法自已,想抱她,她拼力抵住,惊慌道:“贵妃……”
闻言,魏皇愣愣地回头,看见丽贵妃等众人站在身后、面有愕然。
叶妩挣脱开来,后退两步,惊惧地垂首,“奴婢告退。”
他沉声道:“不许走!”
她正要迈步,听了这话,便立即止步。
“陛下,这宫女冒犯天威吗?”丽贵妃走上前,温柔道,“没有管教好宫人,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定当好好……”
“朕还有要事,先回寝殿。”魏皇一语落地,铿锵坚决。
然后,他拽着叶妩离开,留下一众满面惊愕的人。
陛下为什么拉着一个宫女回寝殿?看上那个宫女了?纵然陛下再喜欢那宫女,但今日是丽贵妃的寿辰,再怎样也应该给她一分薄面,而不该追一个宫女从殿内追到殿外,还带那宫女回寝殿。
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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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随魏皇回到承思殿,有些心慌,想着拓跋泓应该会及时赶到吧。
天子寝殿的奢华都差不多,只是魏国处于北方,欠缺了些江南的精细、精致,更多的是北方的古朴与浑厚。
魏皇挥退宫人,大殿只有他们二人。他紧握她的手,欣喜若狂,“婉儿,朕终于盼到了,你终于回到朕身边了。”
被一个可当父亲的男子握着手,可真不舒服。她再次提醒道:“奴婢不叫婉儿,陛下认错人了。”
“你与婉儿长得一模一样,朕怎会认错?”他细纹密布的脸庞绽放朵朵桃花,龙颜正悦,“太好了……太好了……”
“陛下真的认错人了,奴婢是叶翾。”这是她和拓跋泓合计的新名。
“叶翾?”他了悟地笑,“朕明白,你不想让世人知道,因此隐姓埋名。”
“陛下,奴婢真的不是陛下所认识的故人。”叶妩再次重申,“奴婢年方十九。”
魏皇呆住了,不敢置信,不愿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慢慢松开她的手,“十九……”
她慢慢后退,“奴婢真的不是陛下所认识的那个人,奴婢告退。”
他快步上前,捉住她,“朕不让你走。”
见他如此执着,叶妩有些害怕,怨怪拓跋泓怎么还不来。
“陛下所说的‘婉儿’,是什么人?是陛下所爱的人吗?”
“婉儿,你忘记了吗?”魏皇伤心地问,“你都忘记了吗?”
“奴婢不是婉儿,奴婢怎会知道呢?”她真的要吐血了,这个魏皇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说也不明白。
“你不是婉儿……”他愣愣的,脸上弥漫着悲伤,“那婉儿在哪里?”
叶妩见他目露悲痛,保持沉默。
魏皇略显浑浊的眼中漾着如水纯净的深情,喃喃自语:“婉儿,你在哪里?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朕?”
拓跋泓早就在殿外,只是有意藏着不让她瞧见,此时,他出现朱门外,恭谨道:“父皇。”
她见他来了,大大松了一口气,使眼色让他快进来。
魏皇看见儿子进来,脸上有些许失望,“泓儿,那日朕在红枫林看见的那个白衣女子,也许便是她。”
拓跋泓作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审问道:“你可曾去过红枫林?”
“奴婢去过。”叶妩回道。
“你不知宫规吗?不可擅入红枫林,你不知吗?”他训斥道。
“奴婢进宫不久,不知宫规,王爷恕罪,陛下恕罪。”她吓得跪地求饶,“奴婢真的不是有心触犯宫规。”
“罢了,不知者无罪。”魏皇看向她,研究着她的容貌,又好奇又震惊,“为何你跟婉儿长得一模一样?”
“父皇所说的婉儿,是什么人?”拓跋泓小心翼翼地问。
魏皇横来一眼,似有不悦,拓跋泓立即道:“儿臣多嘴。”
魏皇面色回温,“跟你说说也无妨,婉儿是朕此生此世最爱的女子。”
拓跋泓沉声道:“恕儿臣斗胆,儿臣听闻一些传言,说父皇与早逝的王皇后鹣鲽情深,不过据儿臣所知,王皇后的闺名不是‘婉’。”
魏皇好像想起了当年的女子,目光温柔,情意绵绵,“不是皇后。”
“原来如此。”拓跋泓恍然大悟。
“你叫叶翾?”魏皇忽然问叶妩,“何处当差?”
“奴婢叫叶翾,在丽贵妃的紫宸殿打扫庭院。”她轻声回禀。
“即刻起,你在承思殿服侍朕罢。”魏皇盯着她,眼眸异常明亮。
“还不谢恩?”拓跋泓提醒道。
“谢陛下。”
叶妩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成为承思殿的宫人,近身服侍魏皇。
————
叶妩假称回紫宸殿收拾包袱,随拓跋泓去了一间偏僻的宫室。
这间宫室久无人居住,墙角弥漫着蜘蛛网,不仅阴冷,而且散发出一股霉味。他打开西墙的窗扇,让宫室通通风。
她忧心忡忡,今日进宫容易,往后出宫可就难了。
“今后我如何出宫?你别忘了,我还要见明锋。”
“我怎么会忘?”他安抚道,“我自有法子带你出宫,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