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欢深眸熠熠,“这枚血玉雕着一只飞鹰,假若臣没有猜错,这枚血玉应该是‘天地九鹰’的身份凭证。”
“天地九鹰?”楚连珏眉头一皱。
“‘天地九鹰’以杀人于无形闻名于世,行事诡异飘忽,手段狠辣,共有九人,所接的杀人任务最低的酬劳是一万两白银。”
“皇叔找到‘天地九鹰’的老巢了?”
“什么都瞒不过陛下。”楚敬欢一笑。
“皇叔办事,朕从不担心。”楚连珏也笑起来,“从‘天地九鹰’查到什么?”
“‘天地九鹰’的老巢在城东,臣赶到的时候,他们已被杀人灭口,臣晚了一步。”
“是什么人做的?”
楚敬欢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张收据是在‘天地九鹰’的老巢找到的。”
楚连珏接过收据,眉头紧皱,“天地钱庄!”
楚敬欢道:“天地钱庄是杨氏家业,由此可见,杨政要‘天地九鹰’杀金飞狐灭口。”
楚连珏褐眸微眯,“天地钱庄,天地九鹰,皇叔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楚敬欢越来越佩服他的头脑与心计,“臣也觉得可疑,也许‘天地九鹰’一直听命于杨政,为杨政办事。”
楚连珏道:“换言之,黄金案只与杨氏有关?皇叔还有什么发现?”
“一万两黄金,以杨政一人之力,臣以为,他不敢独吞。”
“那就劳烦皇叔继续查,揪出所有涉案的人。”楚连珏拍拍皇叔的肩膀,“皇叔辛苦了。”
————
四月末,日光毒辣,暑热开始。
楚国盛行击鞠,每年宫中都会举行数次盛大的击鞠赛,王公大臣、青年武将皆可参加。
击鞠,就是参与者骑在马背上,以球杖击球。
此次击鞠赛,设了很多彩头,精于骑术和马球的青年才俊跃跃欲试。
宫中校场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站的,坐的,黑压压的一大片,浑然不觉天上的骄阳似火。
女眷坐在树荫下,以华盖遮伞阻挡了明晃晃的日光。
嘉元皇后,皇后,皇贵妃,还有位分比较的妃嫔都来看热闹。
萧婠婠陪着嘉元皇后,案几上有消暑的冰镇瓜果和茶水,两个侍女站在身后轻轻摇着羽扇为嘉元皇后扇风。
“娘娘放心,楚楚看着殿下呢,不会有事的。”
“好吧,哀家就多待片刻。”
“稍后陛下会下场呢,娘娘应该留下来看看陛下的威风。”萧婠婠凑在她耳边笑道。
林舒瑶斜睨着她,抿唇笑着。
两列球队策马进场,英姿矫健,充满了阳刚的力量,吸引了宫眷的目光。
宫眷们翘首以望,呼叫声此起彼伏。
萧婠婠看见皇后与皇贵妃两伙人在右侧淡定地观看,也许,她们也在等楚连珏出场呢。
林舒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凑过来,接着道:“哀家找个良机,让陛下晋封你。”
“娘娘,千万不要。”萧婠婠脱口而出,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妥,连忙道,“娘娘,假若奴婢晋封了,就不能时时待在慈宁宫陪着娘娘了。奴婢能够侍奉娘娘与陛下,已经心满意足,身份地位,奴婢不想要,更不想卷入后宫争斗。”
“哀家明白,可是你不接受册封,不是委屈你了吗?”
“奴婢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自由自在,有娘娘的信任与器重,有陛下的……怜惜,奴婢别无所求。”
林舒瑶不再多说,望向校场上正激烈的击鞠赛。
这场击鞠赛,赢得阵阵掌声。
接下来出场的,竟然是单独的两个人,陛下和凤王。
他们要一对一地较量吗?
全场寂静。
不多时,突兀地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王公大臣,青年武将,宫眷宫人,纷纷站起来,观看陛下与凤王的角逐。
萧婠婠和林舒瑶也站起来,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他们的气度是旁人无法相较的。
策马相对,手握球杖,凝视对方,一动不动。
日光流转,分外刺目。
萧婠婠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似有杀气弥漫开来。
“陛下与凤王对决,彩头是:一个女子。”吴涛扬声道。
校场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与口哨声。
顿时,萧婠婠的脸颊辣的。
四周的宫人都在议论,吴涛所说的彩头是一个女子,那么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林舒瑶拍拍她的手,低声道:“应该是你吧,看来凤王还没死心。”
萧婠婠尴尬不已,想说点儿什么,却终究没说。
她不想自作多情,可就是觉得陛下和凤王击鞠赛的彩头是自己。
在近瑶楼争夺花魁,在杏花春大打出手,以她为彩头比赛,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假如,楚连珏去年就表现出对她的这份心、这份情,她就不会那么痛得死去活来,就不会转身投入燕王的怀抱,她就能够与他结合,至少,她喜欢他,至今无法忘怀。
上苍的捉弄,命运的偏差,让她与他在今生今世无法结合。
大鼓敲响,场上的楚氏兄弟策马挥杖,追击那球。
二人的骑术与球技不分伯仲,你来我往,力度强劲,英姿潇洒。
当楚连珏进了一球,喝彩声直上九霄,大鼓响动。
当楚连沣也进了一球,喝彩声也响遏云霄,鼓声传荡开去。
她实在不明白,今日他们竟然以她为彩头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