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是蝶恋花、还是花恋蝶。
中午的阳光懒洋洋地铺洒满地,坠落的瓣叶、油嫩的小尖草给路人身影添置不一样的颜色,似乎不再阴森森的。小曼走在医院院道间,映入地面的影子一颤一抖,紧紧跟着脚步前行,我不时回头往下瞧。
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做游戏,特别是影子游戏。短胖的两只小圆手轻轻合贴,拇指弯曲,食指与中指间裂开一个不小不大的小缝口,无名指与小指交叉合拢。白嫩小脸两腮透着小红圈,红润小唇咧嘴张开,露出两棵洁白的小门牙,高兴地对小柏说“你看,小狗狗”
小柏盯着地面的‘小狗’,圆圆的黑色小眼珠子隐隐生起点点闪光,他兴奋不已地说“小狗狗”
幼儿时的童年往事,想起来暖烘烘的,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像以前一样整天忙着电影?还是整天围着女人头头转?疲惫的脸两股嘴角肌肉微微往上捎,皮开肉不笑的,泌出丝丝忧伤。其实对他而言,两种事情都有可能,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像风一样的男子。
孔熙“老公,小柏是怎么回事”
“什么”唐桓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小孔。
“人在纽约都已经三个月,意信全无,也不给妈妈带个口信,害得妈妈整天心神不灵的”小孔靠近唐桓,双手整理他衣领下的领带,力度轻柔,指间流溢着满满的关爱。
“那小子忙起来,连自己姓啥都没能记住,更何况给家里带口信”唐桓检查公文包资料,神色间不急不忙地,似乎对小孔说的话上了心,也似科没当回事。
傍晚,唐家三兄弟集棸老么房间。黑色电脑荧屏亮起蓝色亮光,‘叮咚叮咚’视频连接中,嗖一声后,唐柏映入电脑屏幕中。
多日不见,这小子仍然皮细肉嫩的,黑发整齐光亮,五官秀气,衣着时尚洁净,一点不像失恋的男人,三兄弟纠结是否告诉他小曼动手术的消息。回忆他刚与小曼分手时,整天喝酒吸烟,不干正经事,就会撩妹泡女人,家里没能拿他半点法子。桌子下三兄弟6只脚,你推一下,我踢一下,他缩一下,情感交流都要往脚趾尖转移,最后三个大男人遵守人类千百年来的关系守恒定律‘以大欺小’,唐哲十根脚指头被哥哥们狠狠踩了一下。他面有难色地‘啊’
“老么,干嘛脸贴屏,你好歹也是一名帅哥,你知道现在有多丑吗?”唐柏看着手中剧本,侧目前瞄了一眼屏幕,碎碎说道,声线平淡,工作还没有结束的势头。
唐哲尴尬地咧嘴笑了笑,咳嗽几下后,清了清桑子,回复往日的明亮清脆“小曼姐几天后要做手术”
“。。”唐柏眸底散过一丝闪烁,他沉默了一会,回道“我知道了”
这次视频随着唐柏的话,很快地结束了,三兄弟没来及叫他给父母捎个口信,就被他单方面断线了。
小曼第二手术由苏扬的教授老师主刀,他从旁协助。
小曼收拾行李打算出门时,遇到门外站在车子旁苏扬。他穿着一件白皙的衬衫,配上一条玄黑色略带点反光的西装裤,笔直地站着。他身上穿着的明明是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奈何他的气质太过出众,反倒多出几分高贵的时尚韵味。
他的脸在光束照射下,光亮明媚,眉目间流淌着不凡的俊雅气息,如一道清泉,不缓不急地润泽尘世间。他朝我这边望,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小姐是否赏脸陪我去一个地方”他打趣地问我
我故作矜持,一会瞧了瞧手腕上的表,一会注视着他,一会左顾右看。下颌微微抬起,手指不时轻敲小脸颊。
“我要吃肉”
“。。。”
“我要吃雪糕”
“。。。”
“我要。。”
苏扬打开车门,绅士地伸手示意上车。我右手抬起行李袋,别过脸。他识趣地将行李拿到车后座。
我没有问他去哪。他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男人的,计划性很强,行事以数据服人,有时候,熬不过他,我干脆不作声,那么,他就会懂我的意思,相反,如果我想服他,我则要说上一大堆数据,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他冷静睿智,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从来不模糊,行动中对于尺寸把握地准确无误。与他一块,我很安心,情感就像平稳的水面,波澜不兴。
下车后,我们沿着山脚一路走上山腰。山头青葱宁静,每走一段小距离,我们都能看到排列整齐,错落有置的小石碑。
“你要帮我提前选购坟墓吗?”我问。
他拿着一束白色玫瑰花,神色轻松地说“胡说!”
跟着他走了一段小路,我们停在一座干净小石碑前。墓地四周没有杂草,干净利落,看得出有人经常来整理。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简单的碑文“爱妻穆晴晴”
苏扬弯下腰,将花放在石碑前,双手开始麻利地拨草。看着他摇晃的身影,刹那间心醉感涌上心头,我的鼻子感到一阵阵刺痛。我到附近打了一桶水,与他一块清扫墓地。
回程路上,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眼神也没有过多地交流。
去医院前,苏扬带我回家,吃一顿叔叔阿姨为我忙活半天而做的菜。
“多吃点”阿姨不时往我碗里夹菜。
离别时,叔叔送了一个小玉坠。小玉坠由一条醒目的红线牵引,古铜钱形状,薄厚刚好,手触生温,玉身的绿如小溪流的水缓缓流动,那股绿灵动地扣人心弦。
我这个不懂玉的人,也觉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