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中又酸涩起来,正在这时她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那人也是女囚,她的肚子好像挺了起来,难道是有了身孕,但是她的待遇并不比其他女眷好些。不过神情却少了些麻木与绝望。当她眼神和冰释的目光对上后就没有移开,直至囚车走远。冰释仔细回想哪张有些熟悉的脸,突然一惊,那个女子莫不是白府的三夫人。
白府的三夫人,嫁给色中饿鬼三老爷的三夫人,成亲多年却不让三老爷碰一个指头的三夫人,连师父都夸奖的三夫人,据说因为家里失势终被白家休弃的三夫人。
冰释与白三夫人很少有交集,唯一让冰释印象深刻的是三夫人不惜与老夫人对抗也试图挽救那些无辜的丫鬟们。也是因为三夫人的这一份善念,才避免了一场屠杀。
冰释走在路上,那双看着自己的双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为何突然烦躁起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开封府。
开封府的衙役都认识冰释,以为她又是来找包夫人的,就请她直接进去了。
包夫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冰释了,展家的家事有时候一个外人真的不好多插嘴。她看冰释神情恍惚,以为她还在生展皓的气,就安慰道:“我和包启明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都没机会见上一面,成婚后,他中了状元,把一干姐妹们给羡慕死了,可又有谁知道,他从未与我说过一句贴心话。人都说他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却没有写过一首诗给我。也没有送过一件我喜欢的礼物,他心中装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有针眼这么大的位置想着我,我就知足了。”
冰释知她有心开导自己,不过如今自己和展皓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好。
她也不接这个话头就将刚才街上所见及所想告诉了包夫人。
“听说海盗沿海掳掠女子为妻,许多女子不是疯了就是自杀死了,能活着的就成了他们的妻女。可是女子想活有错吗?她们本也是大宋的子民,本就应该被保护。如今海盗被俘,这些女子难道不应该是被解救了吗,为何也要如犯人一般被押解入京?”
包夫人也是一叹,这个时代如冰释这般有这悲天悯人心思的女子多,但能做出实事改善女子境遇的却少得很。
“可能这就是命吧,从她们选择活着做海盗的妻子时,就应该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打算,如今她们既然是海盗的妻女,夫妻一体,她们现在就是想撇清也撇清不了了。”包夫人也只是感叹。
“可她们并不是自己想要选择的,而且她们并不是海盗的妻子不是吗?结为夫妻是需要三书六礼,需要官府出具婚书的。她们只是被海盗所掳的可伶女子,她们,还是我大宋良民,不是吗?”冰释认真的看着包夫人,眼神有些执着。
包夫人看着冰释那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神,最终一叹:“我会把你的想法和大人说说,看对这些无辜的女子可否网开一面。”
三天后的朝会,包大人果然上书,提及这些女子的身份问题,并认为他们不该等同海盗一并被判刑。
朝堂讨论一番,最终得出结论。女子若有家人前来赎回并证明是我朝良民,即可被放。
冰释听说这一消息后,心情也好了许多。但考虑到白三夫人的特殊情况,她特意去刑部大牢探了一次监,并告诉她这个消息,而且,她担心的是这些女子已经被家人所抛弃,没有人愿意赎回她们。
当她看到即便身处监牢,也一样面色沉静的杨英兰时,才敢真的确定她是白府三夫人。
杨英兰道:“当初在白府,我就想着你将来不可能一直为白家所用,只是没有想你的成就会如此之大,果然世事无常。”
“夫人仁慈,当初在白府尚能念着丫鬟们的生命,此次定然也能转危为安。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帮夫人找到家人将您赎回去。”冰释将最新的政策告知她,只是她若想留下孩子有点难,因为这个孩子肯定是海盗的。
杨英兰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转机“杨家的人是不可能的,当初我弟弟失势,就被杨家驱除出族了,如今更不可能为了我,让杨家蒙上污点。”她摸着肚中的孩子,这孩子如今已经五个月了,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一出生就会被打上罪奴的标签,既然如此也许真不该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受苦。
冰释看她动作,知道她为难,但还是问道“您还有其他亲人吗?”
杨英兰突然跪地向冰释磕了一个头,将冰释都吓了一跳。
她道:“我在海边就听说过有位女太医,不仅兴办了医院,还兴办了一间女子收容所。
当时就想着,这世间女能人还是多得很,只可惜自己时运不济,受制于人。若是姑娘能够将我救出,我愿意为姑娘所用。这里大多数女子能够在海盗窝里活下来,都是有些本事的人。若是姑娘能够一并救出,我相信她们都能为你所用。
我还知道一份藏宝图,是他们预留着准备东山再起的后手。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朝廷手段如此迅速,并无人逃脱。我们这些女子即便出去也不愿意再过以前的日子。当我们被掳选择活下去时就没有亲人了,姑娘既然能够说动朝廷对我们宽容,定也能想出办法救我们出去。”
这些女子中不光有海盗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女儿、妹妹、母亲。这些人想要脱身可不在政策宽容之列。而且大部分女子被掳走后,家人都不可能再接受这些人,又如何指望真的有亲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