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你是……那日林中的小孩子?”如今六七年过去,谢文纯身量长开气质也大有不同,如果说十一岁的谢文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孩子,十八岁父丧后如今的他最让人注意的则是温文如玉的气质。
“赵员外,你可知后来我和家里人又去了那片林子,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这却是谢文纯在诈赵公诚了。
赵公诚上当,“是他……他自己找死!”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谢文纯一笑,“赵员外,你可听说过滴骨认亲?”即将鲜血滴在人骨上,若渗入则说明有血缘关系。“还有,今日有人验你和赵老爷子滴血的瓷碗,怎么发现里面还有白矾呢?我若此时让人搜你的袖子,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牢房中光线本就暗,谢文纯这一笑赵公诚只觉他俊逸的面庞像魔鬼一样,坐倒在地,“大人,大人,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谢文纯脸色一半没入阴影中,“我不要钱。赵公诚,我要你后面的人。”他看了县志,发现赵公诚“认祖归宗”后第一二年不过表现平平,第三年却开始兼并本地商户,开海禁后更是崛起的极快,俨然本地一霸,谢文纯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是后面有人支持----不是明家,就是楚家,所以才让李想给赵家小姐带话说他是楚家姻亲。
赵公诚道,“不……我不能告诉你!你杀了我吧!”
谢文纯勾了勾嘴角,“你不说,我不杀你,我只在你身上割几个口子,抹上蜜糖,引来蚂蚁……这还是和锦衣卫学的,赵员外觉得如何啊?”
又笑着加上最后一句话,“这是多不招待见,练发信给你爸爸求救都不敢?”
赵公诚神色痛苦,“我,我若说了,你,可否保我性命?”
谢文纯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我的老师就是在你们四郡搞新政的灼然先生,就算你父亲见事情闹大了要放弃你,本官也能凭着关系给你找个死囚作替死鬼。我只要你那父亲的名字,告诉我,保你不死。”
赵公诚从牙缝中挤出来道,“是……现任,明家家主!”
谢文纯本以为是个明家旁支一类的小人物,没想到牵出条大鱼,“明传庭?呵,父子两倒都是白得了份家产。”明家老家主去世后儿子相争最后反而是侄子继承家业,赵公诚更是冒领家业。“赵公子,既已打算放你,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明家认祖归宗呢?”
赵公诚低着头,“在云海……我是他的得力手下……回明家,我就是他众多儿子中最不光彩的一个,是污点……”
“如今你就要被判死刑,如果消息传过去,他不会来救你?”
“呵,只怕我死得更快。”
谢文纯放缓了声音,“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出身卑贱,又有本事,凭什么不能出人头地?凭什么那些人凭着家世就能骑在我头上?凭什么就要,在云海县这么个破地方蜗居一辈子?就此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你甘心吗?”
赵公诚神色痛苦,“不甘心,又怎样!大人,你不用试探我,我不会回明家的!他们,只会处理掉我!”
谢文纯蹲了下来,和赵公诚平视,“让我帮你,赵公诚,看我,我能让你做----人上人。”
从赵公诚的牢房里出来,谢文纯把濯香叫过来,低声道,“带几个差役、狼狗去云海县郊外偏东二里的树林,有一处埋着大概六七年的尸体,挖出来带回县衙。”
濯香道,“六七年?少爷,尸身早腐烂了!”
谢文纯道,“总有蛛丝马迹,就算肉身烂了,骨头还在,带回来。”
谢文纯吩咐下去后,来到赵小姐的牢房。赵小姐看了他一眼,道,“县令大人,为何将民女也关进牢房?这是何道理?”若不是谢文纯长得好看她语气会更蛮横一些。
谢文纯道,“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么?”
赵小姐静静一笑,“大人,我只求您,让赵公诚走在我前面,您答应过救我父亲的。”
谢文纯道,“谋从杀人,大晋律罪不致死,何况你夫君殴打在先,且有人证,你就不想活命么?”
赵小姐平静道,“我做过的错事,唯有一死可以抵消。”
“那你老父呢?年老无依,你便忍心?不想活下去么?”
赵小姐再也维持不住平静,流泪道,“大人……我……臣女……”痛苦失声。
谢文纯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递给赵小姐一张绢帕,“擦擦吧,赵姑娘,你父亲在家等着呢。”
三日后再次升堂,谢文纯再次提审,以郊外林中人骨滴血为证,证实那才是赵老爷子真正的骨血,又向乡亲们展示白帆能使任意两滴血相融。另有赵小姐、冬春指控其谋杀赵家女婿,判“赵公诚”冒领家产、谋害两条人命之罪,当日午时问斩。
那一日说要告琉球商人强买祖传玉器的谭谈却没有再来,谢文纯心中默默记下,着人去寻访不提。
云海县出了这么大的一件案子,自是轰动不少人,之前赵公诚名声有多好,如今就有多墙倒众人推,问斩之时百姓们也是闲的无聊,围了不少人。夜晚之时谢文纯来到县城门外,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是本该死去的赵公诚。
“那着这封信,去明家,就说是我谢文纯的一点心意。”在信中谢文纯写道得知是明家家主之子不敢判处云云。
赵公诚逃得生天,除了感激在对谢文纯心中极畏惧,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