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钱溪雯无疑是失望的。她的瓜子脸上失去了笑意。她不明白，为什么裴泽阳这么讨厌她，每次都把难听的话说得这么直接。

“那程载呢？他本来的价值在哪里？”

裴泽阳不说话，程载是有用处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用处。

“还有四分钟——”

不远处裴泽阳的教练向他打了个响指，提醒他剩余的休息时间。

裴泽阳招了招手表示回应。太热了，热得他一脖子汗，又懒得起身挪到离冷气更近的地方。

钱溪雯起身，用下巴指着他，说：“以后不会来烦你了。”

裴泽阳挑眉，总算露出微笑。

不过钱溪雯为人他摸得透透的，她只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说不来，过了一阵还是会来。好在这段时间可以耳根清净，专注于工作和姜润就好。

钱溪雯没走出去两步，又迈着大长腿折回来，颇有些趾高气昂，质问道：“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裴泽阳饶有趣味地答：“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钱溪雯气鼓鼓地离开了。裴泽阳失笑。教练没有眼色地走过来，问：“裴总，小美女惹你生气了？”

“她能惹到我？屁！”

……

姜润因为焦头烂额的交接工作和实习生培训工作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也把裴泽阳晾了好几天。二人以上下级相处的这些日子，裴泽阳燥得不行，好不容易得到姜润允许，周日一大早就开车去了他家。

“润润，我来啦！”

裴泽阳拎着讨好的早饭拿钥匙开门进去，跟进自己家一样。姜润已经起床梳洗整齐，坐在床上抱着电脑看一部好莱坞大片。对他来说一个人看电影是难得的清净，他其实没那么想见裴泽阳。

裴泽阳那叫一个热情啊，放下吃的就养姜润的小床上挨。搂着姜润的肩膀，亲昵地问：“看什么呢？”

“电影。”

“大早上看电影，怎么不多睡会儿？”

姜润内心吐槽，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来我当然得起床了。

裴泽阳总之是高兴，往姜润腮帮子亲了一口：“吃早饭吧，我买了生煎包。”

两人坐在书桌吃早饭，一边吃，裴泽阳一边吹，说他以前追任何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过，千里迢迢买了早饭送到哪儿去，那根本不可能。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

裴泽阳“嘿嘿”笑：“别谢，只要你以后别再对我板着脸就行了。办公室里我都不好说你什么，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不怕吗？”

裴泽阳耸肩：“我从来没有进行过什么秘密交往，这是第一次。”

姜润不信：“你继续吹。”

指不定有过多少底下情人呢。

“真的，以前我交往的那些人，你不都知道吗？萍水相逢，沾沾雨露也就过去了，不上台面。”

裴泽阳似乎并不因为约炮而感到羞耻，他那些女人，也并不把她们当做女朋友。

姜润来了兴趣，问：“你一共有过几个？”

光姜润知道的，就有四个，各行各业的小姑娘。

裴泽阳斜眼笑：“怎么了，好奇了？吃醋了？”

“我才没有。”

“你放心好了，你跟他们不一样。”裴泽阳剥了茶叶蛋放在姜润碗里，“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那我就问一个，你以前，除了女人，有过男人吗？”

裴泽阳手一僵，抬眼对上姜润清透而执着的双眸。

“有个人，见过几次面，”他垂下脸，马马虎虎地答，“最后没成。”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裴泽阳腻烦起来，“吃饭就吃饭，哪有那么多问题！”

裴泽阳这么一嗓子，喊出了姜润的自卑病。他想想也是，自己地位就摆在这儿，问太多并不合适。

吃完早饭收拾东西，裴泽阳带姜润去逛商场。夏意正浓，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采购一批新着装。

以往，姜润总会像个随从似的跟在裴泽阳身后，替他拿包拿手机，结完账还得拎着商品袋，两人在一起的场景，是典型富家公子带着仆人出来逛街的样子。

而今天，却更像情侣。

就像裴泽阳说的，他的确什么都不怕，无论男人或者女人，他都不在话下。被裴泽阳搂着肩膀走在商场里的时候，很多人会回头看他们，姜润羞臊，却有种异样的虚荣。也许正是因为裴泽阳总是这么霸气地给他撑场面，维护他，所以他才会觉得，跟裴泽阳在一起不是那么一件令人反感的事。

贵公子购物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看到好看的就买，不看价格，也不看品牌价值。逛了一圈下来，两个人手里都拎了好几个袋子。裴泽阳强行给姜润买了两身夏装，自己也买了几件休闲服。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