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燕京道:“那走吧。”
邓苦迈步跟上了程灵慧。燕京随后而行。
议事厅里,常继文和县令、陆公美对着一张草图交头接耳。看见程灵慧进来。常继文道:“默之,你来看看这个。”很是随意的口吻,就好像二人惯常这样相处一般。
程灵慧要说心里没一点儿感动那是骗人的。一个女子,或许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要获得身边人的认可是很难的。尤其是获得丈夫的认可和赏识,那就更难了。这一点,常继文确实比很多男儿要豁达的多。
程灵慧走过去,县令和陆公美自然的给她让出一个缝隙。
程灵慧仔细看那草图,原是一张草草绘就的洛河改道后的走向图。图纸画的十分潦草,不过新河道两边的山形地势还将就能看清。
常继文在图纸上比划着:“我们从这里,到这里修筑一条堤坝怎么样?”
程灵慧看了一眼,常继文比划的位置,从洛河改道的决堤处,一直到了某南和定州交界处。纸上看只不过几寸长短,实际上足有六七百里。这么大的工程,可不是说建就能建成的。人力先不说,光银钱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把洛河口全卖了也不一定够。
可要是不修,以洛河的德性,闹不好就敢三五年改一次道玩儿。那某南的老百姓就不用活了。
程灵慧思索了一会儿:“光凭一张草图,俺实在没法提什么建议。总要实地勘察一番才行。”
常继文神色不易察觉的一暗,他就是勘察河堤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才掉进河里,心里难免有点儿阴影。可随即,他点头道:“是这话。修堤是大事,稍后容我去禀报了太子。商定了时间,咱们一起去勘察堤岸。”
程灵慧看了他一眼,转向县令道:“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擅长水利之人?”
县令点头:“有是有,可是面对这么大的工程,恐怕也是难以胜任。”
陆公美道:“不如这样。常大人去禀明太子时,把这里的状况说详细些。修堤是泽被万代的大事,马虎不得。至于派谁来主持修堤,就让朝廷去决断好了。”
常继文点头:“正该这样。”
县令道:“那洛河两岸的百姓就仰仗大人了。城外灾民安置处还在施工,下官实在放不下心来……”
常继文道:“县尊好走。”
县令告辞出去。
常继文望了陆公美一眼。陆公美从袖子里拿出几页纸递给常继文。常继文看也没看就给了程灵慧。程灵慧接过,略略一看:“这个好像是《更路薄》。”因为只有几页,所以程灵慧也不敢肯定。
常继文道:“什么是《更路薄》?”
程灵慧道:“《更路簿》说白了就是文字地图。一般是海上人家用来记录航线的。更就和俺们说的里差不多,只是比‘里’长一些。海上辽阔,不好画图纸,只好用文字记录。”说完望向陆公美:“陆大人从哪里得来的这《更路薄》?”
陆公美道:“你还记得你给我的帐簿吗?”
程灵慧点头:“莫非?”
陆公美道:“那帐簿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你屡屡遇刺却又实在蹊跷。我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归结在那帐簿上。于是就把帐簿拆开了。果不其然被我找到玄机。那帐簿的封页里竟然有个夹层。这《更路薄》的文字就写在夹层内。”
程灵慧这才发现,那那几页纸反过来,俨然就是那帐簿的封皮。这要换成个粗心人,就算把帐簿拆开,也不见得会发现封皮夹层里写着字。
程灵慧仔细看了一遍那《更路薄》,上面写着:东有高岗,高二三十丈。连高岗上哪里有块石头,哪里有条小溪都写的清清楚楚,唯独没写那高岗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西有水泊,方圆百十丈。同样把水泊的四周环境都写的十分清楚,就是没写这水泊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很明显,这几页《更路薄》就好像从整幅地图上撕下来的一角儿,是块残图。
程灵慧回想起来。这本帐簿老早就被燕京偷出来,落到自己手里。但,那时也就是王财主找长安镖局的人追杀燕京罢了,并没有人试图对自己不利。
她屡屡遇刺是从南都回来之后。
她在南都也只是围追堵截巡抚范修,为的是让范修调动南都的兵马护送来送捐助物资的人员、车辆。后来苏同到了南都,她怕和苏同照面,就匆匆回来了。期间并没有和巡抚以外的人和事有过纠缠。
程灵慧看向陆公美:“这《更路簿》说不好和范修有关。”
常继文不明所以。程灵慧把燕京盗出账本,又给了自己,以及长安镖局追杀燕京的事说了。
常继文和陆公美都是一脸浓重。陆公美道:“此事恐怕凭我等之力难以完结。”
常继文望向他。
陆公美点头。
程灵慧知道,他们要把这几页《更路薄》交给苏同,让朝廷来查其中玄机。
常继文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觐见太子殿下。”拿了那几页《更路薄》,连同那洛河草图起身往后衙去了。程灵慧接连遭遇行刺,虽然身在县衙,可仍然十分谨慎。向邓苦使个眼色。邓苦会意,跟在常继文身后,一路随侍他而去。
《更路薄》和洛河河堤的事就此没了音讯。苏同却给了常继文一份‘大礼’。限他半月之内清查某南官吏,追缴朝廷下放的赈灾物资。逾期提头来见。
常继文虽然做过巡察御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