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冬梅虽然和楚二丫年龄相当,论相貌也各有千秋,但冯冬梅在穿着上却要比楚二丫高出几个等级。冯冬梅虽然上身也是穿着花衬衫,下身格达呢子篮裤,但都是崭新的,布料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穿在身上格外靓丽耀眼。本来冯冬梅就是美女,再配上像样的衣着,和楚二丫站在一起,就显得有差距了。还有从气势上更有差距,冯冬梅满眼的得意傲慢,楚二丫满脸的怯意和卑微。
这一切的差距都是家庭决定的。冯冬梅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女,父亲又是大队会计兼文书,家庭条件和政治条件都很优越。
冯冬梅一身靓丽地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充满了醋意和敌意,正看着他们。
楚二丫顿时慌乱,紧张,低垂着眼神,说:“我是来向大磊借书的”
“借书?你借书干嘛?”冯冬梅满腹狐疑地盯着楚二丫手里捧着的书。
楚二丫都不敢说自己是想自学,就含混其词地说:“我只是没事的时候随便看看!”
冯冬梅看清楚楚二丫手里的是初中课本,更加鄙夷地说:“呵呵,还要读初中书啊,看得懂吗?不过啊,改造你们地主阶级的世界观还是有用的!”
楚二丫当然没有勇气和冯冬梅对阵,就不再说什么,急忙转身离开了。
冯冬梅望着楚二丫远去的背影,回过头问杨磊落:“你们刚才在谈什么?谈得很投入啊?”
杨磊落虽然和冯冬梅确实超越一般的关系,但她这样盘问自己,尤其是刚才她对楚二丫那种居高临下的藐视态度,已经引起他的不痛快,就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在谈情说爱,其他谈什么你还想知道吗?”
“既然你们不是谈情说爱,为啥还接触这样频繁?”冯冬梅不依不饶地问。
“我们三个都是在小学时候的同学,难道我和你接触与和她接触有区别吗?我为什么不能和楚二丫交往呢?”杨磊落反问道。
“当然有区别了,你是无产阶级,她是地主阶级,你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呢,你总和四类分子的女儿关系密切,你就不怕被熏染黑了?”冯冬梅知道自己说不过杨磊落,总是用政治的纲线制服他。
杨磊落极其反感她这一套,但又没有办法,就很无奈地说:“冬梅,你小小的年纪咋竟学一些大人处事的那一套啊?他父亲是四类分子,与她有啥关系呢?难道父亲是富农,她就还是富农吗?”
“那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小心被她给拉拢了!反正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你总不会和一个黑四类的女儿谈对像吧?”
“我再声明一次,我们没有谈对象,但我也不能因为她是四类的成分就不和她交往,因为我们是同学,是从小长大的伙伴儿!”
“好,好,我不和你争了,就算你和她处对象,也和我没关系!你不怕受到啥影响就行!”冯冬梅生气地说。
“冬梅,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总想那么多好不好?”说到这里,杨磊落立刻转了话题,问,“对了,刚才曲勇去找你没有?”
冯冬梅似乎很不是心思,说:“他找我干嘛?你啥意思?”
“我哪里知道他找你干嘛啊,是刚才我在路上遇见他的,他说去找你的啊!”杨磊落审视着她的神色。
“他哪天都找我,可是我哪天也懒得搭理他,不像某个人那样”冯冬梅一语双关地嗔怪着。
杨磊落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冬梅,要不你到我家里玩一会吧?”
冯冬梅开始缓和神色,说:“你家里有啥好玩的啊?我想找你下午去月月河边去溜达!”
杨磊落很为难地说:“下午啊,恐怕没时间了,苏老师教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苏小萌她又教给你啥任务了”冯冬梅吃惊地问。
“就是她让我帮她写的那个七一庆祝会上的演讲稿呗!”
“那是老师的会,与你有啥关系,她自己不会写啊?干嘛让你给写?”冯冬梅又有些不是心思。
“她是数学老师嘛,不擅长写这个,她让我给写,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她可是我们的班主任呢,平时对我们挺好的啊!”
“那是她对你好,我咋没感觉她对我好呢?苏小萌对你也太好了吧?”冯冬梅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你看你,又往歪处想了!那这样吧,下午我不写那个了,和你去河边玩!”杨磊落知道冯冬梅在自己心中的重要位置,总是在她不高兴的时候要忍让她。
“你想去啊,我还不想去了呢,我可不希望勉强谁!”说着,她竟然一转身,走了。
杨磊落在后面紧张地叫了她好几声,冯冬梅才回头做着鬼脸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的作文还没写呢,我下午也要写作文的,下个周日我们再去吧!”
杨磊落终于松了一口气,暗想:女孩子真是阴晴不定。
杨磊落怀着忐忑的心绪进到小婶的东屋里,却不见小婶在房间里。小婶的孩子在摇篮里安详地睡着。杨磊落又转身来到东屋自家的屋子里,还是不见小婶的踪影。他猜测小婶肯定是去茅房了。
他又回到小婶的屋子里等着。他又等了很久还不见小婶回来,心里有些疑惑和紧张,去茅房会去这么久?一种莫名的忐忑,让他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房门,向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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