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曲勇和他的手下眼看着杨磊落用步枪逼着他们,把苏小萌救走了,之后还把他们锁在屋子里。十来个人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钉着木板的窗户撬开了,才得以出去。曲勇好奇已经被捆绑了手脚的杨磊落是怎么逃脱的?就带着人来到关押杨磊落的那个屋子来。当曲勇来到那个屋子门口的时候,见那两个红卫兵还傻乎乎地在门口站着岗,就气得要死,上前狠狠地每人抽了他们一个嘴巴,骂道:“你们还在这里站着有jī_bā用啊?屋里的杨磊落已经跑了,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吗?”
两个红卫兵懵懂地摸着火辣辣的腮帮子,说:“跑了?怎么会呢,我们没有离开这里啊?”
曲勇气呼呼地开门进了屋子,两个站岗的红卫兵也跟进来。屋里的窗子敞开着,和显然杨磊落是从窗户逃走的,曲勇又仔细查看地上,见捆绑杨磊落的绳子都仍在屋角,那里还倒着一把铁锹。所有人都明白了,杨磊落是借助这把铁锹把绳子割断的。曲勇火冒三丈地回头看着两个站岗的红卫兵:“他把绳子锯断了,会用很长时间的,难道你们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没有听见动静啊”一个红卫兵磕磕巴巴地回答。
曲勇回手又抽了他一嘴巴,就出去了。曲勇把在学校里的所有红卫兵和民兵都召集到一起,又分成四路去追赶杨磊落和苏小萌,其中一路还是奔县城方向的,因为曲勇想到苏小萌回家必须要去县城坐车的。
天亮的时候,这四路人马都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归,连杨磊落和苏小萌的影子都没看到。
曲勇焦躁而恼火,他心里发狠,就算找不到苏小萌了,杨磊落总还可以找到,就冲着他救走了两个反革命,就有足够的理由抓到他枪毙。他急忙派人去镇里把田子富和柳桂枝都找来,那个时候田子富还在柳桂枝家的床上腻味着,听说曲勇找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
几个人秘密地聚集在罗美兰的办公室里,汇报分析昨晚发生的严重敌情。学校里发生了劫走两个反革命的事件,这是典型的反革命暴动,杨磊落被定性为反革命和叛徒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了,他们要研究怎样抓到他,抓到后怎样处置他?
无论是田子富柳桂枝还是罗美兰,都感到很震惊。柳桂枝想了一会儿,看着曲勇,说:杨磊落他劫牢反狱救走了两个反革命,他的反革命身份是昭然若揭了,这个没啥疑问。可是,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停留在这件事本身,要深挖其根源你们想想,杨磊落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胆大妄为地和我们广大无产阶级做殊死的对抗,着事情能是那么孤立简单的吗?在他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更根深蒂固的资产阶级阵营,他的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阶级敌人司令部在指挥他,我们要深究的是这个更大的资产阶级司令部隐藏在哪里?”
罗美兰急忙附和着鼓着掌,说:“柳主任分析的太到位了,太深刻了,杨磊落这样丧心病狂的和我们斗争,绝对不是孤立的,他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阶级敌人!”
田子富一直皱着眉头,不露声色地说:“嗯,你们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分析”
曲勇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一拍桌子,叫道:“杨磊落的后台还用分析吗?就是他爹杨北安啊,杨北安早就有资本主义的嫌疑,这些年他一直鼓吹走资本主义道路,和我爹一直对着干。这个隐藏在背后的资产阶级司令部肯定是在夹皮沟大队啊,杨北安就是这个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头头了,我们应该立刻去夹皮沟大队,彻底捣毁这个隐藏的反革命阵营,然后把曲勇抓到枪毙了!”
柳桂枝点了点头,很严峻地说:“曲勇说的对,看来各个大队的文革斗争,还是要先从夹皮沟大队搞起,把那里的资产阶级司令部捣毁了,把隐藏的牛鬼蛇神揪出来,也能给其他大队的斗争树立个典型啊。眼下,夹皮沟镇,夹皮沟中学的革命斗争已经首战告捷,虽然苏小萌和蔡静跑了,但毕竟这里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已经被摧毁了,下一步啊,我们就要把斗争的重点转移到夹皮沟大队去!”说着她又看着曲勇,说,“曲勇,夹皮沟大队的战斗,你还是要打先锋的,你们红卫兵小将才是我们革命的主力军,继续发挥你们摧毁一切的战斗精神!”
曲勇顿时兴奋起来,跃跃欲试,说道:“那是一定的,我已经憋足了劲要杀回夹皮沟了,那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进军夹皮沟大队?”
柳桂枝看了一眼田子富,问:“子富,你说呢?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咱们镇运动的领导者啊!”
田子富神情严峻地想了一会,说:“我支持你们的想法,斗争嘛,就要雷厉风行,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我看也是事不宜迟,尤其是发生了杨磊落救走反革命的恶行时间,说明夹皮沟的形式很严峻啊。镇上和中学的接下来的斗争,我来负责,你们就安心去夹皮沟斗争去吧!具体怎么行动,什么时候行动,你和曲勇商量,你还是夹皮沟大队文革工作组的组长,具体工作还是要你布置的!”其实,田子富巴不得曲勇离开镇上,这个小子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听话了,有点横踢乱咬的架势,已经不太拿他当盘菜了,让他尽快离开这里,自己也就可以放手搞运动了。
柳桂枝想了很久,看着曲勇,说:“那我们今天就进军夹皮沟,我的两个工作组的成员这些天一直坚守在夹皮沟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