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闭了闭眼,又凑过去亲了一场才放开人。
周罪继续工作,萧刻在画室看了会儿周罪的新作品,没出去。那些水墨图和油画他还能看个差不多,纹身手稿他就真的看不懂了。不过萧刻也不是真的想看图,就是因为刚才亲得起了反应,想缓过劲儿了再出去,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萧刻捡了张周罪画的手稿,手指在上面刮了刮,想起老曹之前跟他发的消息,说他既然接了就接到底儿。萧刻摇头笑了下,心想别说我得接到底,就是谁动了想碰这人的心思,也掂量掂量吧。
萧刻出去得很是时候,周罪手机响了半天他没倒出手接,萧刻正巧过去给接了,贴着周罪耳朵让他讲电话。
周罪让他开免提,萧刻于是开了扬声手机放在一边。
打电话的是周罪一个老熟人,话音间还是听得出热络来。这人是这次展会的主办方,另外一所繁华城市纹身圈的头儿。能接这种国际展会的主办方自然得让所有纹身师服气,没点地位没点本事还真的不敢接,接了也得别人认啊。
这人在国内纹身圈里很有地位,大师级人物。
他打这电话就是让周罪参加这次展会的,但不是让他比赛,就是想请他带作品参展,最主要的是作品评比的时候坐个评委席。
周罪笑了下说:“太看得起我了,晓东。不够格,算了。”
“这么说话是打我脸呢,臊我。”电话那边的人也笑着说,“年年都有人请你,你年年不去。今年主办砸我头上了,给个面子,兄弟。你跟个隐世高人似的,你过得太清静了,我是真羡慕。”
周罪还是说:“提前都没准备,哪有作品。评委席也不缺我一个,我往那儿一坐算怎么回事儿,压不住。”
“放屁,”这人笑着骂他,“你别跟我扯了行吗?虚话咱们之间不说,来点实的得了。我就是觉得评委组压不住才找你的,台湾宗老不来了,沿线和高寿也撤了,本来撑得住,但是他们告来告去的一身官司,都派小兵来的,撑家的那些老东西都他妈不来了!”
“我舌头都长泡了一点儿都不扯谎,眼看着剩一周了我是真没招儿了才找你的。国际友人现在好多都来了,展子都弄差不多了,沿线和高寿的展位就在我旁边儿,现在空着呢,你要来地方就给你,一天十万的地儿,我不要你钱,我倒找你一天十万都行。”
周罪在这方面向来都是油盐不进的,人说了半天他都没松过口。
后来对方用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不愿意掺和。但是兄弟,现在展子上模仿你的那批都成大师了,你总不出来,自己不混个名,只能让一批一批模仿的出线。我们背后说起你的时候都觉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自闭症啊?”
周罪被他说得笑了,后来说:“你要是实在嫌撑不起来你就把我作品拿去吧,让小北给你导个图,你自己挑,看上的让他给你联系方式,你自己想办法联系,能来的我再给润色一下,来不了的你看着弄。至于手稿和图片你也随意,看得上的都拿着。这次我店里也有人去,拿我名挂个展,最多也就这样了。”
这是周罪能给的最大的面子了,更多的他给不了。他不可能本人去参展,这完全不考虑。这么多年没参与过圈里的这些事儿,这次能松口让店里纹身师带他作品去挂展,就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惺惺相惜的同圈知己的情分上了。
他跟晓东是当年在黑人区认识的,这么多年其实联系不多,但每次联系上也都还是交心的。不带利益不带私心,单纯就是年轻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不走一条路,但彼此之间还是有默契的,有种情分在。
挂了电话之后周罪继续淡定地给人做图腾,前面的大哥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你咋那么酷,大师。”
周罪手下在做的是神兽的舌头,深红色的,由浅入深。周罪说:“没什么酷不酷,性格缺陷吧。”
对名利场不感兴趣,懒得掺合,甚至厌烦。这不是酷,就是性格缺陷。萧刻在他脖子上轻轻抓了抓,接了他的话说:“没什么缺陷不缺陷,人生选择而已。”
选择的事儿哪有什么对的错的,就是不喜欢,不想要,有什么的。
后来陆小北干完活出来,周罪问他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去。
陆小北看了看他,说:“我在里边听见你打电话了,你想让我去吗?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周罪说:“看你自己。”
陆小北走过来,在周罪旁边蹲下了,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总觉得让别人拿你图摆展别扭,不对劲儿。周罪工作室只有两个人,你,和我。他们是驻店的他们不能代表你,你作品要是去了我就得去,你不去的话就只有我能代表周罪。”
周罪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光头,笑着说:“这无所谓,你就考虑你自己想不想去,别想那些。”
“你不想,但我不能不想。”陆小北抬眼看着他,也看了看萧刻,还是很小声地说:“我代表你也不够格,但除了你也只有我了。我是你徒弟,我站那儿也是响当当的,周罪徒弟就我一个。萧哥你觉得呢?”
萧刻都被他给说笑了,走过去揉了他脑袋一把,按着晃了晃,笑着说:“对,就你一个。”
其实萧刻之前就感觉到了,陆小北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