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再游几个来回,才能被文锦放过。
秦悦也不气恼,待会儿教文锦写字的时候,找个机会抓住她的错处,非教她手心挨上几板子才解恨。
于是二人每日在一番相互折磨和报复中水平渐长。
待到秦悦发觉自己能畅游足足半里之时,却是得意地合不拢嘴。殿下回来之后,会不会对她刮目相看?
燕桓说过会陪她过年,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三,为什么还是不见他回来?在北齐的这一天,宫中内外都要祭灶神爷,教他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说些好话。待来年灶神爷下凡的时候,才会广降福禄吉祥于民。
秦悦不知南楚是否也有这样的习俗,于是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下山去游玩一番,却被闻讯而来的周闯制止。
虽说庆元王府侍卫很多,其中最令秦悦满意的却是赵辛,赵辛有时会欺负她,嘲笑她,但是他能陪她谈天说地,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人。
殿下当初怎么没有把赵辛留下来呢?秦悦心想,不像这周闯,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秦悦恼怒,“殿下赐我令牌,可自由出入连江城!”
“可是,殿下有令,姑娘不能下山。”这句话周闯已经重复了数遍,教秦悦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我只是想……”秦悦还欲争辩,却听远远的发出几声轰鸣。
周闯的眸光骤然收紧,殿下的寝室乃是在星辰别院的高处,从上向下望去,却是一番蜿蜒如长龙般的温泉群。
这轰鸣之声不是旁物,恰是庆元王府的传信灯,意为放灯之处遭受突袭,暗部全体戒严。
周闯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被秦悦夺路而去,呆呆立在高处。她的一双眼落在远处,早已看得出神,“你还骗我说没有祭祀,为何山腰在放烟花?”
这……周闯实在不会撒谎,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悦犹记得上山之时,看到翠华山有土地庙,莫不是这山上的社戏?
那烟花骤然冲入高空,熄灭不见,隐约可听到一片刀剑交错之声,随后又是下一处,如明镜开匣般、昙花一现地泛起亮光。一连七处烟花绽放,虽是不及北齐境内的烟火壮美,也能令秦悦稍稍宽心,不再考虑下山之事。
她已经在此等了这么久,多等几日又有何妨?
待长夜彻底寂静,周闯立在门外,却见白薇与文锦急忙而来。
周闯抱拳道:“阿吾姑娘已经歇下,二位姑娘请回吧。”
白薇心上不甘,“到底……是何人大胆偷袭?”
周闯摇头,“我亦不知。”
“抓住活口一番拷问便知。”文锦摩拳擦掌,“若是需要,我可以代劳。”
“不必。”周闯摇头,“殿下吩咐过,不留一个活口。”
不留一个活口?难道是庆元王早料到有此一劫?白薇愈发疑惑。
文锦只觉手脚不爽,好不容易等到个施展武功的机会,竟然就这样白白溜走了!
秦悦睡得及早,梦里却是漫天的烟花。她微微侧身,向身侧之人靠了靠,“殿下,你回来了?”
“嗯。”
“那烟花很好看。”
“阿吾看错了,那不是烟花。”
“不是烟花?”
分明是烟花,秦悦抬眸望去,但见满天的烟火如同夜里绽放的杜鹃花,红艳艳地遮天蔽日。那红色自天际蔓延而下,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流向她涌来。秦悦以为自己不再怕水,可那河水却殷红如血,就像是御林军冲杀入宫之时,漫天的血腥之气……她躲闪,她惧怕,却始终躲不过瑰丽可怖的猩红向她袭来。
“殿下……”她惊恐的抓着他的手,只觉手上滑腻一片,却是骇人的红色!
秦悦忽然自榻上坐起,惊得玲珑一个哆嗦,“阿吾姐姐,你可算醒来了。”
秦悦不由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我怎么了?”
“你一睡就是三日,白薇姑娘也未诊出什么病症,急死我们了。”玲珑连忙捧上茶盏,“姐姐先喝些水,压压惊。”
秦悦端过茶盏大口吞咽,只觉心上慌乱得厉害,偏偏手脚十分冰冷,如坠冰窟一般。
她原本想下榻沐浴,刚刚挪动身子,便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热感,自下腹下毫不留情地奔流而出。
难不成因此做了一个漫长诡谲的噩梦?
秦悦的神色僵在脸上,这已经是两月来的第三回……白薇说过,女子逢七为进,二十八日为一个周期,用药调理了这样久,为何还是这般混乱无状?
她只得尴尬道:“玲珑,取月事带来给我。”
燕桓不在的这些日子,秦悦读遍了他房中的括柜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画册,倒是对男女之事大为了解了一番,果真别有洞天。
她顺带将其中两本坊间话本也读了,许是南楚女子大胆,书上多有夜会情郎,私定终身的情节。她从前觉得与燕桓耳鬓厮磨实在可耻,而今看来似是少年男女相互爱恋皆是如此,肌肤之亲原是稀松平常。
如此想来,对他的排斥和抵触便又少了几分,只盼他能早日归来。
眼看着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星辰别院张灯结彩,厨房已经在准备过年留用的鸡鸭鱼牛羊猪。
秦悦睡了三日,案上已经堆起小山似的公文,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文书,眼看着天色又黑了。
秦悦有些失望道:“玲珑,关门歇息吧。”
忽然有人笑着说了一声“等等”,令秦悦心生欢喜。是赵辛!赵辛乃是寸步不离殿下,他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