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船室之外,因着方才的疾行,不由微微喘息,伸手推门的一刹那,他忽然停止了动作。他素来沉稳,不该因任何事情乱了心神,他需要冷静。
他正准备转身,忽然有人从里面开了门。夜色浓如水墨,阿吾正定定站在门口抬头看他。她面色惨白,鬓发凌乱,到似是刚刚哭过的模样。
他已经打算不向她发怒,她倒是自己开了门。
燕桓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室内,随后“砰”地一脚,将门掩上。
秦悦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刚才在窗边看到了他。他一人而来,形容急切,倒似是怒气汹汹的来找她兴师问罪。分明是他背着她做了龌龊事,看他的模样,反倒要将她撕碎一般。
见她一言不发,嫌恶地盯着他的模样,燕桓怒意更盛,“我给你机会解释!”
秦悦反是不屑,“我没什么好解释。”
“不知好歹!”燕桓忽然扬起手,吓得秦悦一个哆嗦,以为他要打她。
“你很怕我?”他质问。
她不肯说话,却是连连躲闪他的触碰。
燕桓不由想起信上所说。
“庆元王喜怒无常,我有些怕他。”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忽然松开她的手腕,转而将案上的文书、笔墨尽数拂了一地。
砚台“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浓墨四溅,飞起在秦悦的外衫之上。船室没有点灯,滑腻湿润的点点墨色,竟似是污血一般。
秦悦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愤怒的模样不敢说话。她看过的信笺一一摆在案上,他却连画案都掀翻了去。
那信上不是旁的内容,恰是赢都城中,身居深宫的新帝宠妃鲁媛来书。
她说南楚帝欲杀郑国公世子鲁恒,请庆元王出手相助,保全鲁氏全族。若是日后庆元王如有用她之处,鲁媛粉身碎骨,以报庆元王大恩。
而后那鲁媛更是真诚,将白水城的军事布防图也献了出来,用以表明合作之意。
及至最后一封信,却是将金川城布防,乃至太子迟玉起身南下的消息也准确无误地传达出来。
秦悦一边读信,一边觉得手脚冰冷,便是连一颗心也疼痛难耐。
她那样相信他,原来他竟是背着她,早将手脚延伸到了赢都之内。他最为厌恶北齐教坊的女子,她们牺牲色相,甚至以身饲毒,为的便是探取情报。可是庆元王此时所为,又与北齐教坊有什么不同?
难怪他首战大捷,若不是早有内应,他又怎会轻易破城而入?
秦悦便是惊得连手脚都在颤抖,所谓教坊齐女,不过是间使而已。可齐女为间使,多为刺探情报,同时传达和放出虚假消息,用以迷惑对方。她们大都有去无回,难以生还,故为死间。
可燕桓所为,却是诸法并用,果真实心思缜密,滴水不露。
他一边对她说,他不想北上而战,待战事结束,便要娶她。可事实是,他不遗余力地北上征伐,侵占她的国土。
他骗了她,她还在心心念念要嫁给他!
室内静谧一片,燕桓忽然回头看她,但见阿吾的小小身躯隐在暗夜中,似在害怕,又似在哭泣。
秦悦见他忽然回头,大步向她而来,虽是看不清他的眉眼,也能感受到他的阴冷目光。
她悄悄看了一眼半掩着的门,拔腿便跑。尚未走出三步,却被他拦腰抱住,狠狠按在怀里道:“你当我是死人?”
“已入齐境,你竟是又要逃跑?”
秦悦一声惊呼,却被她提着腰肢大步往回走,他将她猛按在榻上,俯身抱住了她。
他的气息一寸一寸喷洒在她脸上,“既是说过要嫁我,为何还要跑!”
她抵着他的胸膛,“我不嫁!”
她只觉胸前火辣辣地疼,却是听他恶狠狠道:“阿吾,你是我的。”
纵是初次与她欢好,亦没有遇到过她如此激烈的反抗。仿佛从前的那些温存都是假的,今日被他识破,她却是连做做样子都不肯。
“你们齐女,皆是有义无情之辈,纵是心里想着别人,也能出卖身体以获一夕贪欢。”他的手抚摸着她的细致肌肤,暖如春风。他的语气却又如冰冷利刃一般,一寸一寸无情割裂着她的心。
秦悦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竟然以为,她与那些教坊中的女子一样,出卖身体获取情报!
她颤声道:“我没有,即使两军交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从你这里盗取分毫。”
“你有。”他痛苦道:“你盗了我的心。”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悦抵不住他的强势,被他低头咬住了唇。他亲吻过她无数次,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凶狠。他的舌强硬地攻入她的口腔,不由分说将她的柔嫩细致的娇软横扫舔咬,而后用尽力气吮着她单薄的舌,痛得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呜呜”地低吟。
他还不够,却是连两瓣小巧的唇也吸入口中,一点一点啃咬,揉捻,似要将她咬碎了吃掉。
秦悦只觉口中渐渐多了血腥气息,也不知他的鲁莽举动伤了哪里。她拼命想要摆脱他的桎梏,他却牢牢控制着她,不准她躲闪。
待她的口唇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他早已转移到她耳边,一点一点地吻了下去,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却是温柔到要将她融化。
颈项白若锦缎,香肩圆滑可人,雪峰云蒸霞蔚,腰腹婀娜若素。她那么美,他怎么会让给旁人?
他的吻一路不停,教她的身子越来越软,他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般,不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