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闹,她不肯吃药,因为她想见他,她有话要对他讲。
叫玲珑带一句话给他,就这样难?就这样却羞于向旁人启齿?
可是燕桓愈发觉得,她含娇带羞的模样,甚是可人。
他大致可以想象得出她有话要说,又怕被旁人窥探了心思,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娇柔模样。
数日未见,她想他了。
她对他的思念,如隔三秋。
燕桓庆幸自己是个饱读诗书的,她的心思藏得如此之深,换了旁人,恐怕还窥探不得其中真意。正因如此,又有谁能体味她的美妙?唯他一人而已。
再也没有心思装模作样地处理公务,燕桓拂袖起身,“随我去看她。”
“殿下……”周闯吞吞吐吐道:“姑娘不在寝室。”
燕桓侧目看他,“今后有话一次禀明!”
“她与几位姑娘,在甘霖泉饮酒。”周闯再次抬眼,但见殿下的面容不复方才温和,其上波涛汹涌,宛如暴风骤雨将至。
甘霖泉内哄闹一片。白薇坐在高处,眼前摆着形形□□的酒坛,“这些可是我酿的药酒!”
文锦不由嘲笑,“酒力甚是差,偏生喜爱酿酒!”
映雪默默垂眸,“我不太会饮酒。”
秦悦想起那日在浴汤之中,燕桓强迫她饮酒的羞人模样,亦是摇头,“我也不会。”
“这是桂花酿。”白薇招了招手,“来来来!”
映雪本来不想上前,却因着那清酿味清甜氤氲,口鼻生香,不由走到近前瞧了一眼。但见细腻的白瓷盏内波光摇曳,其上还飘着一株含苞欲放的桂花,不由心上微动。
文锦早已干了三盏,啧啧赞叹,“好酒!”
白薇自饮了一杯,“嗯,今年的桂花果然香甜。”
说着便将杯盏递给映雪,“你也尝尝。”
映雪犹豫着接过杯子,轻轻靠在唇角,凛冽酒气缓缓落入口中,教她不由蹙眉。
秦悦好奇道:“好喝么?”
映雪吐了吐舌头,“辣!”
白薇闻言大笑,“阿吾你也来。”
秦悦摇头,“不要。”
白薇将杯盏轻轻凑到秦悦鼻端,“饮酒能行气和血,壮神御寒,助肝胆,消忧怒。”
她似笑非笑道:“我观阿吾今日郁结难消,何不一醉方休?”
秦悦轻轻接过酒盏,又闻了闻那花香。
文锦却是兀自抱了一坛,“说的对,我今日也郁结难消,不如一醉方休!”
说罢却是咕嘟咕嘟地对着坛子直接饮了起来。
“好酒量!”白薇抚掌而笑,“这冬日寒凉,就该多饮酒。一会我们再去甘霖泉沐浴一番。”
四人调笑一处,映雪便也多喝了几杯,红着脸道:“白姑娘为何独喜爱酿酒?”
白薇一愣,这倒是问住了她,她为何喜爱酿酒?她十岁便会酿酒了,皆因为……
“是不是因为心爱的男人喜欢饮酒?”文锦嬉笑着,用手肘碰了碰她,模仿白薇醉酒那日调戏周闯的模样,“是不是每次还要问他,你要喝桂花酒还是菊花酒?”
白薇将酒盏往近旁一掷,化掌为拳,便向文锦面门劈去。
“哎呀,被我说中了!”文锦连忙笑着躲闪。
“你欺负病人!”文锦躲闪不及,武艺又不敌白薇,被她捉着双手擒住。
“教你胡说八道。”白薇伸手在她腰间抓挠,惹得文锦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却是落了泪,“我被男人负了还不算,而今竟要被女子欺辱,阿吾妹子还不快来帮我!”
秦悦被她们逗得前仰后合,她犹记得白薇说过,她因不满父母的婚姻安排,逃婚而出。
而她这般恼羞成怒的举动,倒似是应了文锦那句,她喜欢酿酒,难道是因为心上的男人喜爱饮酒?
秦悦笑问,“那个令姐姐喜欢上酿酒的男子,知不知道姐姐的心思?”
白薇闻言却是一愣,长长的睫毛如阴影般覆在眼睑之上。她不说话,也学着文锦的样子,竟是捧了酒坛……
秦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抢过她手中的坛子,“我错了,姐姐莫要生气。”
白薇咬着银牙,斜睨着她,“那你自罚三杯!”
秦悦嘟囔着:“你又没有回我的话,我才不要……”
说着便被白薇按在怀里灌酒。秦悦体虚气弱,白薇又是个自幼习武的,二人这一番较量,高下立现。秦悦虽是反抗了一番,终是被灌得晕乎乎。
映雪以袖掩面而笑,却听白薇半是玩笑半是凄凉道:“自己酿下的苦酒,终是要自己饮。”
哪知文锦忽然抱着酒坛哭起来,“不想你我同是天下落泪人,来,干了这一坛。”
秦悦头昏脑热,伏在一旁道:“岛主姐姐,同是天涯沦落人!”
白薇笑道:“管他是什么人,都比不得一醉方休。”
一派觥筹交错之态,引得玲珑不由焦急向内张望。
周闯心上一紧,恐怕一会送白姑娘回房的重担,又要落在他身上。
他叹息一声,却见不远处两道人影往这边而来。
☆、思之如狂
周闯不由警觉心起,仔细瞧去,却是殿下与胡英大人同来。不必多想,二人定是要接自己的女人回去。
可是一群女子在内嬉戏,身为男子也不便硬闯,唯有玲珑率先入内通报。
过了一会儿,玲珑引着映雪走了出来。映雪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儿,微微颤了颤,落在地面上,“几位姑娘都喝醉了。”
燕桓闻言,却是瞧了周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