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司空也不多解释,很没诚意道:“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还请许大人海涵。”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阿宴进来看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脸色瞬间变了。方才他十分想跟着花奴儿进来陪他换衣服,可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俩同进同出太过亲密势必会引人怀疑,因此他便站在独院的门口等花奴儿,岂料花奴儿半天没出来,这才想看看他在里面干什么,一推门却看到冯司空和花奴儿对峙,这冯司空手里还拿着剑,虽然花奴儿没被伤了,但阿宴依旧很生气,他不管什么西蜀的朝堂之争,只知道这西蜀的待客之道他实在不喜欢,他脸色一寒,心想若是这冯家再不知好歹,他也不必手软了!
许霁川见他面色霜寒,山雨欲来,知晓他担心了,但阿宴不知道情况,如果此时有什么出格的表示被这冯司空看出了端倪了,届时更不好收场,于是他喝道:“退下!这儿没你的事!是司空大人要和我比武,你武艺高强,还是莫要参加了,免得司空大人说我们以多胜少欺负人。”
阿宴听他如此说,自然明白他胸有成竹,因此微微颔首行礼道:“是。”说完就退出去了。
司空大人一直注视着这二人的互动,见这人听了许霁川的话之后,竟然什么也没说就颔首弯腰退出去了,一时微微有些诧异,他的表情被太子殿下的余光扫进眼中,对这冯司空眼下这怪异的行为心中已有了判断。
许霁川刚摆出起势,想要好好陪这位司空大人玩一会儿,突然这司空大人将剑收起来,道:“方才许大人说要公平,我手持剑,而你手无寸铁,如此也算不得公平,因此我们还是下回再比吧。”说完,对着许霁川一抱拳。
这样许霁川也不好在说什么,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下面只穿着亵裤,因此他便不客气道:“既然冯大人没有别的事,那么就请出去吧,在下要更衣了。”
那冯锦舟假装没有听到他话里的不悦,冲许霁川拱拱手,道:“那在下在外厅等你。”
许霁川刚要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那冯司空就笑道:“在下有事想和许大人谈谈,想必许大人会很感兴趣。”
许霁川自然知晓他要说什么事,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闻言微微一颔首,冷淡道:“那便请大人到外间等吧。”
许霁川换好衣服就看到那冯锦舟在外间靠椅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连茶都准备好了,看来他衣服上这点水也是故意洒在他的衣服上,目的就是要引他到这里来。
许霁川坐下,既然冯锦舟想谈,那他自然奉陪,只是既然是冯锦舟想谈,那他自然不会先开口,要等冯锦舟开口之后他才亮牌,是以冯锦舟未开口,许霁川也便没说话。
少顷,冯锦舟才悠悠开口,道:“早听说许大人自小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和太子殿下情同手足。在下早就想,这许大人该是何等人物才能被大梁太子殿下视为手足兄弟,今次观之,大为折服。便又开始想这大梁太子殿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许大人这般卧龙凤雏般的人物效力于麾下。”
许霁川拱手道:“冯司空谬赞了,认识在下的人都知道在下这辈子唯一擅长的只有吃喝玩乐四件事,实在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太子殿下有是念着在下与他的有几年同窗竹马情,才不嫌弃委以重任,如今我大梁大军已经兵临益州城下,这益州城破是迟早的事,殿下让我此番前来,也是想给我点军功傍身,以免回到江都被其他世家子弟嘲笑。不说我了,冯司空的大名我才真真是如雷贯耳,未满三十便位列三公,不要说是在当下,就是在史书中也罕有其匹,足见冯司空高才。”不就是夸人拍马屁说场面话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试探两句之后,冯锦舟心下暗惊,这许霁川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实际说话滴水不漏,弱冠之年已经有如此城府,实在让人心惊。他看着眼前谈笑自若的少年,将其与西蜀世家子弟中的人相较,竟无一人可与之相比。冯锦舟心下叹息,西蜀果然大势已去了吗?
许霁川看他沉思的表情,道:“实不相瞒,我朝陛下命令太子殿下在八月十五之前就攻下西蜀,若是不能按时攻下西蜀不仅无功反而有过。许多太子属官都劝太子殿下用火炮强攻西蜀,占领益州,但太子殿下拒绝了,他说他个人得失事小,若是不能在中秋之前攻下西蜀,顶多被处罚并不会伤及性命,但若是为了一己得失强攻益州,益州繁华势必毁于一旦,百姓流离失所,便是他的罪过了。我朝太子殿下尚能重视西蜀子民若此,司空大人就不能放下一己之见,为这几十万益州百姓平息干戈吗?”
许霁川连大梁皇帝的密旨都告诉他了,可见心中坦荡,是想和他交心好好谈一场,冯锦舟心中不能说没有任何触动,但他也有他的考量,于是道:“你我同出门阀,自然知晓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一切以门阀利益为先。”
许霁川道:“没错,世家子弟从小便被教导应该如此,但若是别人,或许在家国大义和门阀利益之间会选择门阀利益,但大人若是真的被逼到那一步,自然会以己之身为百姓谋个出路。那日我有幸见到大人安抚受门阀s_ao扰的百姓,严惩门阀中触犯国法之人,足见大人的爱民之心。然虽大人能为天下万民舍弃门阀,但我太子殿下又如何能见如大人这般的治世能臣左右两难,因此才有了此次和谈,实是为了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