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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根本不懂喜欢。
临走时,墨卿禾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若不是天狼族指定要那皇帝的心,若不是只有你进得了皇宫,我早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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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明殿外,海棠满阶。
孔相蹙眉在殿外来回徘徊,只见雕花门紧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半晌,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缝,一个身穿鸦青公服的小太监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陛下情况如何?”
“回大人,陛下……甚是奇怪。”
***
温三留在了广陵城,一呆就是半年。
期间关于温三当日的恶行早已在江南各郡流传开来。奇怪的是,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施压,尽管百姓怨声载道,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拿到台面上说,更遑论有官员敢接手这件案子。
温三不知道这背后的人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算计她,但目前的状态,她很满意。
这祥和的假象能维持一日便是一日吧。
近来,温三喜欢上在午后晒晒太阳。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上个月她在院子里浇花时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跌倒在花丛里,扎了一身的鲜血。
整整三天,她躺在床上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了很多,在黑暗的世界里。从墨玺的桃花眼到江南的锁雾桥,有天山的雪,也有人间的虹桥。她还想到了容玠,想到了他们在竹屋的那段时光。最后,画面停格在墨玺临死前精致的脸上,那时候,如果她仔细一些,就能发现他潋滟含笑的眼神里蕴藏着的舍不得。
都怪她。
第四天,温三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又能看见了。她没有惊喜,只是淡淡地吩咐下去,今后多打听一些朝中的事情。
“今日可有什么消息?”温三懒洋洋地躺在太阳下,纤细的手随意地搭在前额。
“回大人,听说陛下日前在殿前称赞了顾太傅家的小姐,还赠了顾小姐一串东海明珠。”
“……”
“大人,大人……”
“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
来人一步步告退,却在即将踏出院门的一瞬间,听到身后的人突然开口,“若是男子赠礼物给女子,这代表何意?”
他正欲转身回答,身后的人却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兴致,“罢了,罢了,你还是不说得好。”
☆、胡闹
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温三抱着暖炉裹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
长陵城如今已改名叫长乐城,眼瞧着是与昔日的繁华无二了,但再也找不回熟悉的面孔。
用鲜血染就的教训总不是说忘就忘的。
温三每日里都要花很长的时间听戏,常常听着听着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戏早已经结束了,偌大的戏园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人来叫醒她。
没有人敢叫醒她。
这个时候,温三总是抱着早已冰冷的暖炉沿着墙根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和自己说话,假装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谁不是生来孑然一身。
所以容小二你看,如今我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戏,也很得城中百姓的爱戴。离开你,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寂寞。
期间,墨卿禾和长老前后来过几次。墨卿禾照例一见面就对她致以三百六十度的“亲切问候”,而长老则是一次次地提醒她回京。
“天狼族给的时限就快到了。”最近一次,长老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温三当然知道时间紧迫,可是,容玠不召她回去,她能有什么办法。
但其实如果可以,温三希望这个时间可以一延再延。
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吧,温三想,既然她的意志从来都做不得主,既然左右都是痛苦,那么这一次,她选择相信命运。
乞巧节那天,城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就是在这一天,京里来了圣旨,宣温思安温国师即日回京。
当时温三正在厨房里包饺子,闻言擦了擦手中的面粉,轻轻地说了句好。
没有人知道,那简单的一个字温三曾设想过无数遍。
而今,她终于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想当初离京时是春寒料峭,草木萧瑟,而今却是骄阳如炙,绿树茵茵。
和当初走的时候不同,温三这次回来得极其低调。
踏进金銮殿的一刹那,温三紧张地连嘴角都在发抖。她拽了拽袍子的衣角,总觉得有皱褶尚未抹平。半年了,他们分别已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她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消息,他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他。
啊,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把她的记忆都变得不太牢靠了。
隔着冕冠的旒帘,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隐隐的压力,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
“臣,温思安,拜见陛下。”
温三低下头,安静地跪着,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他不喊起,温三也不敢妄自站起来。心里却想着他们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他还在生她的气。
直到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兵器相交的打斗,有个急惶的女声高声呼道,“陛下,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温三心里喉咙一紧,第一时间想到了顾明珠。
事实证明,温三的预感是很准的。
女子被带上殿来,就跪在温三的身侧,正是顾明珠的贴身侍女。
咚咚咚,女子二话不说,先重重地磕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