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这下知晓了缘故,便笑道:“你们大概是很像了。若是萧敬回来了,可得把他叫到我的府上,让我好好瞧上一瞧。”
萧钦见话已说完,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几分,心下顿时明朗了起来。又加上张掾回府,肃王父子定然有话要说,他便以不再搅扰为名离开了。
这边萧钦前脚才走,张掾就立刻找了把椅子歪斜着坐下了。他看着他父亲,道:“父亲就不问问我为何回来了?”
肃王脸上有了怒容,直想伸出手指指着张掾就骂,但一想到毕竟又是几年没见了,便软了下来,道:“你想回来便回来,谁拦得住你。今上那边我会去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张掾换了个坐姿,依旧不合规矩,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接着道:“可别,今上没半分让我回来的意思。我还是就这么待着吧,你就当作我没回来。”
肃王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来指着张掾,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整日里就知道玩闹,什么时候才能够定下心来啊!”
张掾掏掏耳朵,就当没听见,道:“你说什么?我被你震聋了,听不见啊!”这话才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再不跑,估计肃王就要家法伺候了。
这个时候,张掾不去别的地方,只去找他母亲,他父亲就拿他没办法了。
张掾是在花园的小凉亭里找到母亲的,她母亲正跟他的弟妹们赏花饮酒,好不惬意。他慢吞吞地走到凉亭边,吓得一边的丫鬟们呆在了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只在嘴里说着:“世子……世子……”
肃王妃听见这几声叫唤,侧过头来,就看见了张掾。只这一眼,肃王妃就落下了泪来。只见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把张掾抱了个满怀,一边还道:“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张掾的弟妹们也都抹眼泪的抹眼泪,低头的低头,胆子大点的已经去他身边围着了,胆子小的便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张掾的一颗游子之心,到了这里才算是终于落下了。他十六岁上下就一直离京,后来又因为秦遥夜的事情浑浑噩噩过了段时日,与家里的双亲弟妹都疏远了。若不是这次决意回京,他还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想念肃王府的温情。
“母亲,儿子这次绝对想方设法留在京中,再不走了。”
肃王妃听了这话,心中自然一喜,但她知道身在皇家的孩子终究也是身不由己。张掾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她也明白。她松开手,拉着张掾在亭子里坐下,反复问他各种事情,生怕错过了什么。这么一聊,直说到了落日西沉,肃王妃也舍不得放他走。
而另一边的肃王,在张掾离开书房后,立即令人去查找萧敬的资料。他总觉得,萧钦的话似乎别有意味,张掾的话也是处处透露着什么。自己的儿子,他了解,若不是有心要害人,绝对会把事情藏着严严实实的。如今却这番随意说出来,估计是想要做出点什么来了。至于萧钦,那人向来没什么谋略和胆识,如果萧敬的身份真有问题,他应该会闭口不言,而不会一再纠缠。这么一想,内里又有矛盾之处。肃王真觉得自己老了,对一些事情真是看不透了,便决定改日再找张掾聊聊关于萧敬的事情。
这么一等,是既没等来萧敬的身世资料,也没等到和张掾好好聊聊,而是等到了今上的传召。今上不知从哪儿得知了张掾偷跑回来的事,急令肃王父子进宫。
其实这事真不是今上查出来的,而是萧敬令人快马加鞭把消息传回来的。他原本想着张掾好歹会记着他的救命之恩,多少会愿意站在他这一边,便不放他回京。可是,这人偏偏和他对着干,那他也就不帮张掾掩饰了,甚至还令人加急将消息送回了京中。
今上见了肃王父子并未发怒,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厚道。明明张掾也算是立了大功,却没得个封赏,也难怪他会不等传召就回京。但是,这还是另一码事。最为重要的是,张掾的确做出了对上不敬的事,该罚的时候还是得罚。
肃王故作小心地立在阶下,道:“张掾向来不受拘束,此番回京指不定是想念陛下了。”
张掾此时也没敢造次,而是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在想的是,要怎么才能让萧敬的身份变成今上心中的疑团。几年前放过萧敬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如今明知这人存有更大的野心,他再不揭露,恐怕真会愧疚一辈子。
今上听了肃王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张掾明明是个懂礼数的孩子,再不受拘束那也是在双亲面前,他何曾在旁人面前失了分寸。如今他回来,定然是有什么事的,这事又绝对不是想念京中那么简单。
“你别帮他开脱,你让他自己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掾见点到自己,就道:“秦遥夜也在那里,我看着心里不爽利。”其实,他本想说出自己对于萧敬身世的猜疑的,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萧敬曾救过他的事,那害他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又想到秦遥夜在那里,便说了这么个算得上借口的借口。
今上听了这话还以为张掾在怪自己当初逼他放弃了秦遥夜,脸上顿时有了不悦之色,道:“天下女子千千万,你何必只记着那一个。若是你想成家,让你父王赶紧给你娶亲便是。”
张掾知道自己这是捋了胡须,有些心惊,道:“我只是瞧着这二人不顺眼,心里不服。我与那萧敬也有七八分相似,论